第11章 少年小松

连赫走在路上，回想刚刚的场景，疑惑涌上心头：“大小姐不是冒进的人，胡老大也不是，你怎么能那么确定以前的事能跟他们对上号呢？”

“一个地方烂到一定程度，自然会产生新的规则。但过去的事不会改变，没有人会在朝不保夕的情况下还有精力去编写历史，粉饰太平。”

林朝歌淡淡解释道，手中把玩着羊皮卷。

“更何况，这张羊皮上写下的信息，足以成为过往痕迹的有力证明。我想要有力的帮手，他想要虎门变革，我们利益一致，不过是缺个人成为这场变数罢了。”

“鲶鱼效应。”连赫简言意赅。

“嗯，”林朝歌继续，“况且要通关副本，不变动的话，可能十年八年也无法脱身，被动等着他们自己乱，是不明智的。他们现在正值壮年，是最好的时候，要是年老力衰，再碰上一代不如一代，那才是逆风局。”

“更何况，安平时期的火气可没有动荡时期的大，要是在动荡时期再去一个个收之麾下，需要的时间会过长，与上城区的差距就会更大。”

“所以，要栽一棵树，最好的时光是十年前，或者就在现在。十多年前他们失败了，流离失所，而现在，正是大好时机。”

“突出他们的新旧矛盾，利用他们的新仇旧恨，一鼓作气，逆转乾坤！”

林朝歌回望连赫，眼神坚定：“大风起兮云飞扬——这是最好的时刻，也是最坏的时刻。否极，则泰来。”

“嗯。”连赫为林朝歌此番豪言触动，鼓起了掌。

“对了，再随我去一趟金水河吧，我们整个过一遍。”林朝歌拉上了连赫。

连赫：？

“不考虑胡老大的条件吗？”

林朝歌：“那是再后的事情，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如果新城主不是个庸才，我想他一定会有所提防。我要去确认一下，会不会有不一样的地方。”

“好的，乐意效劳。”连赫觉得自己就是个记录仪。

“还有一个疑点，”林朝歌边走边说，“我不相信通往上城区的只有城门一条路，一定还有其他的通道。”

“理由呢？”

“为什么下城区衰落之后，虎门和鼠帮都有颓败之象，偏偏幽晶兰敛财无数，还有能出现的热武器，都是谁提供的呢？”

林朝歌接着说：“即便是有小作坊，也绝对不能满足那么大的需求量。幽晶兰是商，既然是商人，就意味着什么生意都能做，与哪里通商能一本万利呢？”

连赫点头。

“还记得那天幽晶兰的服饰吗？”

“嗯？这还有说法？”连赫不解。

“当然，衣袍有里衬且材料不俗，幽晶兰的银白绣线又是最顶尖的工艺。如果放在高层身上我本不会起疑，可那个打扫现场的人，只是做着打扫这种最基层的工作，只能是幽晶兰最普通的成员。”

“无论是什么势力，最普通的成员能拥有这种东西，这不可能。”

“对比现实，好比世界龙头企业的一个最基层最普通的员工有奢侈的工作服，还带镶金的那种。”

“长见识了。”连赫吸收着知识。

林朝歌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你待在底层的时间不长，不知道底层的人到底会贫穷到什么地步。其实，如果不是我父亲，我也不会知道。”

连赫这回知道林朝歌指的是什么了，旧王族的资源，即便是他后来掌控的Froyan家族，也不能尽数与之媲美。

夜月渐长，金水河畔洒下一片清霜。林朝歌拢了拢斗篷，拉低帽檐，慢慢行至城西。

“你看那边。”连赫悄声指了个方向，同时下蹲隐藏身体。

四周静谧，只有河水在缓缓流去。而顺着连赫所指，一枚绿灯悬空在舟头，为前路破开浓暗。

有人摇橹，船体吃水深，行迹缓慢。

林朝歌眯眼细看，若隐若现的人影里，属于“幽晶兰”的银白绣线被照得反光。

“咱们跟上去。”林朝歌沿着护栏遁走，斗篷拖地速行。

少顷，船只靠着一处涵洞，上面的人向着一个铁箱子输入着几位指令，而后洞门大开，他们又继续行船入内。

里面有人指挥短喝：“你们几个，快点儿的，还有三批货物要运过来！”

林朝歌和连赫对视一眼，默契一笑。

“外面交给你了，我去打探打探。”林朝歌身轻如燕，在船尾经过之时，从河岸围栏翻下，静悄悄地摸上了船。

“嗯，一切小心。”气音传去，散进水波声，无影无踪。

林朝歌随船尾进去后，连赫也没闲着，从一侧探下，来到铁盒前，滑开铁面，绿色显示屏上空着四个位置。借着月光连赫看清了上面的数字按键，久经磨损的按键成了绝佳的推导钥匙。

“2，3，7，9。”连赫尝试还原四位数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