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虹桥逃逸
那三个人本来已经抬头在找“可疑的外地人”的包厢,看到林凤仪已走在长廊上,其中一个就提醒另两人说:“系此人矣,快走。”
林凤仪也听到了,当场由快走变快跑,而那三人也一步跨四阶地往上奔。
三楼一间包厢,一位姑娘抱着琵琶倒退着走出来,边向房内的人行礼;林凤仪闪避不及,又把她撞回房里去。
二楼往三楼,也有侍女端着盘子领着客人上楼,被那三人嫌太慢挡路,一位客人被挤到旁边贴在墙上,一位客人则被推到翻出栏杆,被三人中走最后之人捞起来挂在扶手上。
侍女听到动静正转身看怎么回事,整个托盘被撞飞,从天井直接掉到一楼,砸了刚刚跟林凤仪介绍的那位招待满头满脸的茶水点心。
至于杯盘在地上化作繁花片片则不在话下。
三人中带头的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对最后一个说:“去东楼。”
最后一个又上了两步才刹住,立刻明白,马上转身往下冲;二楼刚好有要离场的客人正走到楼梯间,相撞之后两人一起滚下一楼。
这个时候,林凤仪已经进入虹桥,在三楼半的高度一边看街道上的人群,一边看对面东楼的情况。
虹桥上有几个人,也有抬着古筝的,林凤仪左闪右躲,遇到大箜篌占住整个桥面,林凤仪干脆翻到栏杆外,绕过箜篌再翻回桥面,依稀还听到后面有人大叫:“站住!”
林凤仪进入东楼,左看右看往下的楼梯在哪里,眼角刚好看到那个大箜篌被追赶的人一抬手就拨出栏杆外,抱着箜篌的侍者急着要抓住————当然是抓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箜篌往下掉,赶快往下叫街道上的人:“小心!”
底下恰有人骑马经过,箜篌砰啷一声掉在地上,分成三片弹起,马被吓到人立起来,将骑士甩出。
东楼的三楼是个大宴会厅,林凤仪终于看到楼梯所在,赶紧在众多圆桌之间左弯右拐地朝楼梯前进;后面两个人也已抵达东楼,其中一个冲个三步就蹬上桌子,一脚踩在汤里也不管,到另一端按着客人的肩膀就翻过去,这样直线通过,与林凤仪的距离愈来愈近。
终于离楼梯口还有十五步,恰巧这桌没有客人,林凤仪学着卓别林在摩登时代最后的手法,边跑边抓起旁边的椅子就在身后放倒,一连放倒了七、八张,最后还横移两步,把旁边叠着备用的椅子往过道推倒,然后才转身下楼。
那英勇地跨桌翻椅的追赶者,一脚陷进横倒的椅脚中,急切之下却拔不出脚。
另一人不敢硬冲,跑一大圈绕过成堆的椅子才抵达楼梯口追下楼。
林凤仪三步并两步往下冲,剩下半层楼时,前面又有人端着菜挡在楼梯正中,就干脆翻过扶手直接跳下去;端菜的人正庆幸没被撞到,转头看了跳下去的林凤仪一眼,又转头回来继续往上走,却马上又被下一个往下冲的人撞到,两个人和整盘菜一起滚下楼梯。
林凤仪正要闯出东楼的门槛,却看到第三人正从街上跑进大门,情急之下,使出曹操遇吕布的一招,一手蒙面、一手往后指着:“那边。”
那人点个头就继续往里冲,恰好被正在滚下楼的两个人与一盘菜撞倒压着。
林凤仪出了大门,方才被箜篌吓到的马儿正在原地打转,骑士被甩出去后横身撞倒了两个路人,三个人还躺在地上你叠我、我叠你。
林凤仪心一横,跳上马,看路人不多,也不管此地有没有城内不得奔驰的规定,直接以超速三倍的马力冲着去。
林凤仪转过两条街,已经离开闹街了,路上没有行人,看看后面没人追赶,才下马,拍一拍马背要它再往前跑,然后闪身躲进旁边漆黑的巷子里,平息自己的急喘,并想想再来怎么办。
一刻钟后,远处传来许多马蹄与吆喝声,有三、四队人马急步过去了,另有一队大约五、六人马转进这条街,快步走过。
林凤仪躲在巷子里,一动不动。
林凤仪想,不用说,他们一定很快会猜到陌生客是谁,然后那个金光大夫就会去跟皇帝抗议,然后皇帝就会知道林凤仪私自出国。
不过,现在烦恼这些也无济于事了。
林凤仪又等了一刻钟,觉得风声应该过了,才走到巷口,看看没人,也找到下一个要躲的巷子,然后走到街上,快步走到下一个巷子口,躲进去,再东看西看,才又再走出来。
就这样,走一下躲一下,终于走到黄洋的商店外。
天色刚亮,商店还没开门,林凤仪不敢敲门,再走远些,发现一座庙旁的亭园,找了一棵枝干交错的大树,爬上去睡一下。
刚在树干上躺下,林凤仪才想到,沁心客栈是不能回去了,还没结帐,辣豆干也没拿走。
天亮以后,街上渐渐有人了,林凤仪也被穿过枝叶的阳光晒醒。
林凤仪换个晒不到的地方继续睡,等天色大亮,街上人声鼎沸了,才翻身看看,等刚好没人经过时从树上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