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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外风沙大,别被飓风卷走了,听说那些沙丘都是有‘脚’能走动的,下头全是流沙,陷进去就出不来了,还有咬人一口就会毙命的蝎子和虫蚁,你要小心。”
“噢,对了,听说有的西域小国会吃人,你可别被他们……”
说到这儿,心与忽然失笑:“我傻了,神明大人,你即便是凡人,办法也我多才是……”
指挥官耐心地听着,目光一直流连在她身上。
祝府一家子都在后面等着,祝云池坐在马车里,实在有些不耐烦:“他俩怎么还在说话,这都多久了,有一炷香么?三弟又不是不回来了,跟要生离死别一样。”
江小泉一巴掌拍他脑袋上:“你个臭嘴,快呸呸呸!”
“呸呸呸!”祝云池又换了个姿势,嘟囔着,“我还约了人斗蛐蛐。”
“斗什么蛐蛐,回去给老娘读书,明年进士科,你给我好好考,考不上扒你皮!”江小泉拧着他的耳朵。
宜玟则看着窗外,露出羡慕的神情,要不是孩子,她对这个家也没什么念想。
银杏站在车外拉着比邻叽叽喳喳说话:“夫人的嗓子竟然奇迹般恢复了,这日子看来是要越过越好的!”
比邻没有应话,只觉得奇怪,从前三少爷走到哪里就会把他带到哪里,但这次去长安,却不叫任何人跟随,这完全不符合一个大户子弟的出行安排。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指挥官替她将被风吹乱的鬓发捋到耳后。
心与反倒沉默下来。
指挥官又替她理了理衣襟,心与一把抓住他的手,那句“舍不得,我舍不得你走”就在嘴边,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开口,她知道,人这一生,并不是只有长厢厮守这一件事。
如果神明大人不去拯救未来,那么她现在努力的一切,祖祖辈辈努力的一切,全都没有意义。
她想自私一点,但她的善良却不允许。
心与急急喘了口气,说:“还,还有一件事。”
指挥官抬眼,期盼又忐忑。
“帮我看看未来吧。”心与轻声说。
指挥官眼底的失落渐渐盖过他心里的如释重负,最后强颜欢笑道:“好。”说完,他伸出手,紧紧拥抱眼前人,将怀揣着的那条包含眼泪的项链挂在了心与的脖子上。
——
府中的日子和从前没有区别。
祝云池依然玩物丧志,每天都能听见江小泉的河东狮吼。
随着月份长,宜玟的肚子一天天显怀,院门也不爱出,不是亲自动手做些小孩子的衣服,就是困倦在花园里晒太阳,心与唯一一次看到她,还是她强打起精神,过来借些颜料画具,想要画画,打发时间。
心与看到她憔悴的脸,心中生起一股撕裂感,想到自己刚来祝府的时候,她是多么的神气,虽然高傲地不食人间烟火,但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就只适合高高放在那里远观,即便无用,但美丽就够了,总好过现在行尸走肉,了无生趣。
是因为在娘家不受重视,无处可去么?
还是因为祝云海……
舒霜的事情过后,祝云海觉得在女人身上摔跤没脸,性子变得越来越极端,他确实不再找女人,但也不再回家,他觉得这个家已经被老三把控,里外不再需要他,于是成天借着谈生意,在外面拉皮条,喝烂酒鬼混,去寻找他所谓的靠山。
江小泉为了家里那个不成器的,整日在织造坊操劳操心,虽然被迫扔下心爱的武功,但刀枪还在,有时候还能偷偷摸摸耍练上两手,可宜玟呢,一口气全吊在男人身上,什么都没有,娘家也嫌她捞不得好处帮衬。
“……所以啊,女人不要为了男人,放弃一切。”
这话是同银杏说的,彼时心与正在裁衣,银杏却反过来调侃她:“那你呢,夫人你不也是想少爷想得魂不守舍?快了快了,少爷快回来了!”
心与剪子忽然剪歪了。
她想说不一样,三少爷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但她不能说,更不能现在说。
于是,心与一边把眼泪往回憋,一边说:“我才没有,我还有一大家子要养,下个月心神布庄要开第三间分铺了,这间专做锦绣,都是给长安洛阳的贵人的,可不能出岔子,我得看着点。等咱生意做大,我们就去过自己的日子,你也别做丫头了,想跟着我就学点手艺,像邱管事一样,不想学,就给你找户好人家,平平淡淡过日子……”
“等以后,以后空闲了,我要去苏州,看看那里的苏绣,去蜀地,看看那里的罗纱,去夔州研究那里的苎麻,去琼州,听说那儿黎锦十分有名……”
“我要去很多地方。”
“这个世界上,不是谁离了谁,就过不下去的。”
一直没说话的银杏瞪大眼睛,喃喃着:“夫人,你,你哭了。”
“我,我只是眼睛痛,昨晚熬夜改进织机,做了噩梦。”心与仓皇掩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