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
“夫人?夫人?”商枝伸头,疑惑地喊了宋玉慈两声。
那人正发呆发得忘我,双目直直盯着前方,眼睛都不带眨的。
商枝对宋玉慈这幅神情实在感到以后:“游湖回来您就总发呆,是不是湖上风大,又着凉了?”
宋玉慈意识回笼,呆滞地“啊”了一声。
商枝只好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一遍。
“没有,没有着凉,”她的声音很小,边说话,耳廓边染上一层可疑的薄红。
“那夫人这两日怎么都魂不守舍的?”商枝看自家夫人依旧神思飘荡,放弃询问,悄声嘀咕了两句。
都怪萧云策。
宋玉慈捏紧了手里的帕子,思绪又飘回那天。
因为宋玉慈的躲闪,萧云策的头脑终于清醒,这下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失礼。
宋玉慈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来,转身坐在一旁,甚至不敢扭头看他。
她心里还说不清对萧云策的感情,但大抵还是感激更多,如今尚且不能接受他这样的举动。
“对不起,我实在——”萧云策有些懊恼地撑着身体坐起来。
“无妨。”宋玉慈慌张打断他的话,怕再听他多说一句,自己的心脏就要从胸腔里跳出。
萧云策看着她的侧脸,张张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后面的道歉咽回肚子里。
他匆匆捡起船桨:“我去船头,你好好赏花。”
并蒂莲被宋玉慈捡起放在身边,她又将糖糕拽回怀里好一通揉摸,脸颊上的热意才终于消退下去。
两人一路都没有再说话,沉默着游到了湖对岸。
“不知等到回京,这朵并蒂莲会不会凋谢。”商枝护着水缸,生怕马车颠簸将水洒出去。
宋玉慈收回思绪,目光落在粉白的荷花上。
那日他嘴唇的触感似乎还留在颊边,宋玉慈无意识地伸手想摸一摸自己的脸,却在触碰到肌肤的那一瞬针扎般收回。
“若是等到京城这花凋谢了,就带回去做成干花。”宋玉慈看着商枝怀里的荷花,低声道。
她们特地找了个不大的水缸装上水,让荷花漂浮其上,希望能延长花期。
此刻车队缓缓停下,方决轻敲马车,在外面轻声道:“夫人,璟王殿下吩咐大家休息,将军问您要不要下车吃些东西?”
宋玉慈捶了捶因久坐而酸麻的双腿:“我即刻就去。”
离京城还有两日左右的路程,回去的脚程不快,众人走走歇歇,还能看看沿途风景。
萧云策带着军队一路带头走在最全面,似乎是有意在避着宋玉慈,两人自出发后,这几日都没见过面。
这次他也只派了方决来,送了些吃食。
一连坐了许久的马车,宋玉慈站在实地上时还觉得有些头晕。
商枝扶着她在道旁找地方坐下,打开方决送来的纸袋。
“诶,居然是桃酥?”商枝有些惊讶地用手帕包裹起一块酥饼递给宋玉慈。
“夫人之前不过随口夸了句扬州的桃酥好吃,没想到姑爷临走时竟揣了带在怀里,还保存地这么好。”商枝不由感叹。
宋玉慈心里五味杂陈,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涌上心头,于是她伸手敲敲商枝的脑袋:“就你话多。”
马车再度启程,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向着京城而去。
“这次事情办得不错。”李文朗从椅子上站起,走到李玄望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父皇过誉,儿臣不敢居功。此次多亏有丁大人和萧将军从旁协助,事情才能如此顺利。”李玄望恭顺道。
“都有赏!”李文朗开怀一笑,“明天晚上朕在宫中设宴为你们洗尘,把女眷也带上。”
丁寻山和萧云策谢过恩,看李文朗没有吩咐后,悄悄退了出去。
李玄望观察着父皇的神色,看他难得如此高兴,决定抓住此刻时机。
“父皇,儿臣不要别的赏赐,但有一事相求。”李玄望一撩衣摆,恭恭敬敬地跪下。
“哦?”原本背着手向椅子走去的李文朗转过身,脸上带着探询。
“儿臣此前与潭州府尹的女儿意外相识,一见如故,特向父皇求娶,请父皇赐婚。”说着,李玄望伏低身体。
“真是难得啊,”李文朗没有先答应他的请求,反而感慨起来,“太子在你这个年纪时已经立了正妃。”
他说得不错,多年来李玄望连个侍妾都没有,可谓洁身自好。
还没等李玄望思量好怎么回答李文朗,那人又接着道:“既然你喜欢那姑娘,朕便应了你。”
“只是她进璟王府实算高攀,只能做侧妃。”
这已是极大的恩典,李玄望喜上眉梢:“谢父皇!”
月落梧桐,朗空星垂,满地银辉倾洒。
穿着粉衣的舞女长袖曼舞,宴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