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男人与猫
(二十八)
特级总是很忙的,感觉很久都没有这么悠闲地和夏油杰聊天了,我从老板娘那里借了花札,跟他一边打牌一边天南海北地随便闲扯,旁边是拿白纸胚画面具玩儿的小天狗,差点儿忘记还在任务里。
“前辈花札打得很好啊,”我打出猪鹿蝶,“感觉不像是不良应该掌握的技能哎。”
“初中学的,”夏油杰拈了赏月一浮白过来,“我初中的学校歌牌社很出名,大部分学生都对花札、歌牌这类的纸牌游戏了解一二。”
“怪不得你对百人一首那么熟,”我深以为然,“明明长了一张会翘掉国文课的脸。”
“不要一脸理所当然地说着让人火大的话。”他轻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樱呢?学这些是名门小姐的必修课么?”
“按道理说是啊,不过禅院家才不会费心在我身上,我是跟我老爸学的,”我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当前分数,随口回答,“逢年过节来串门的亲朋好友都喜欢这种风雅又老派的消遣,我老是输得很可怜。”顿一顿,既然说到名门这个话题决定还是好心提醒他一句:“前辈也要当心啊,御三家有好多从小练习各种技艺的女孩子专门用作联姻或者侍奉嫡子的,前辈这样没有背景又有着罕见术式的特级,毕业之前肯定会受到各种势力的明争暗抢,最通常的手段就是联姻了。”
秋哉敏感地往这边看了一眼。
“那种腐朽的势力我是不会加入的,”夏油杰抽了一张牌,“我也不会接受利益权衡下的婚姻。”
我看着他。
他垂着眼大概在计算牌面,许久不见我出牌,才抬眼迎向我的目光:“怎么了?觉得这是只有平民才会说的天真发言?”
“怎么会?”我轻轻叹了口气,“只是很羡慕杰前辈有自己的原则和目标,虽然出身御三家,但是最顶端的悟强大却好像精致凉薄的人偶,最底端的我只想着混吃等死,比起来,杰前辈才更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吧。”
“目标啊……”他侧头望向庭院,“樱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以后?”
“嗯,毕业以后。”
“如果能顺利毕业的话,”我歪着头想想,“大概以我的能力只能做个辅助监督什么的吧,偶尔人手不够的时候拜托小白秋哉他们帮帮忙,别的太厉害的事情我也做不到。”又猛然想到:“对了!还可以给前辈做辣仙贝嘛!也算是间接维护世界和平了,嘿嘿……”
他耐心地倾听着,末了笑了笑:“我听到了哦,我的辣仙贝被悟拿去给灰原吃掉了。”
“是我考虑不周不应该把食物放在猫能够得到的地方,”我马上检讨,“我会再做的,前辈就算难过也不要哭得太大声。”
我也搞不清他听了我的话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总之是借赢牌的借口把我的头弹得梆梆响,虽然是不疼吧,但总归是很没面子啊,还当着秋哉的面呢,这让我靠谱即将成年人的面子往哪儿搁?于是我也打起百分百的精神打牌,多少扳回了几局,一直到深夜困得不行了才肯作罢。
“这么晚了,要不前辈就留下来吧,”我打了个哈欠,“毕竟是凶案现场,让您这样的大美人独自过夜我有点不放心呢。”起身打开壁橱准备铺床。
“对男人毫无戒心地说这种话可不好。”他帮我从壁橱里抱出被褥。
我当然不会就让他这么调笑:“我是在担心前辈的安全啊,前辈是不是想到什么色色的事情了?噫……”
“根据今晚的发言总结来看,可能还是樱想的事情比较色,我甘拜下风。”他放下被褥,顺手揉了揉我的头,又看向秋哉,“秋哉君也早点——嗯?画了什么?”
“是狐狸和猫。”秋哉举起面具,他手里一张是红色笔画的狐狸脸面具,另一张是蓝色的猫脸面具。他有点儿遗憾:“我想要天狗的面具,但是只有狐狸和猫这两种。”
“这两款是最常见的嘛,”夏油杰也摸了摸他的头,“画得很好哦。”站起身:“好了,早点睡吧,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叫我。”
“嗯嗯。”我乖巧点头。
他也满意地点点头:“那我走啦。”
“哎,”我叫住他,“杰前辈——”
他手扶在门边,回头看我。
“要说晚安,不然会做噩梦。”我对他说,“晚安哦!”
他笑了笑:“晚安。”替我们关了灯,轻轻拉上门出去了。
我躺在被窝里,摸出手机,五条悟又陆续发了几条消息,告诉我他带津美纪和惠去吃饭了,还拍了几张照片过来,菜品倒是肉眼可见的精致昂贵,只是惠的表情相当臭了。那个时候我在和夏油杰打牌嘛,没有看手机也就没回他,五条悟说了会儿落语见我没搭理他,发了个晃尾巴的猫猫头表情就不再说话了,总感觉有点委屈的味道。
我想了想,发了条消息:“悟真的带他们去吃饭了呀,出任务辛苦了,以后也要好好吃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