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损的青铜盒子
态的身份,的确让范雎省去了不少麻烦,没人愿意招惹这样的疯子。
当然,白霜感染者死于意外的速度也很快,各种各样的离奇死法,若是有人专门记录,定能写成一本流传后世的《死因百科书》。
范雎一边盛饭一边想着,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天了,有意的聆听和打探让他对现在的情况有了简单的了解。
几年前,长平之战,秦坑杀赵人40万,烽烟和战火随处可见……
年前,秦国质子异人,因恐惧赵人报复,由商人吕不韦筹划,买通赵国官吏,抛妻弃子,独自逃回秦国。
听说逃跑当晚,以妻儿去赵国大员家中赴宴以掩人耳目,才得以逃脱。
和范雎知道的历史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范雎将豆饭盛了两碗,然后谨慎地四周张望了一番。
现在天色已晚,加上范雎白霜感染者,比精神病更可怕的身份,倒是没人敢靠近。
范雎小心翼翼地从挎包里面拿出一个古朴老旧的青铜盒子。
盒子四四方方,似乎受过重力挤压,扭曲得有些变形,还有不少刀砍斧劈的痕迹,上面还缺失了几块小角,显得十分破旧。
盒壳上有一些复杂的蝌蚪一样的文字,一开始范雎并不知道这些文字的意义,他以前也从未见过这种语种。
但现在,他只要触及这些文字,似乎就能在脑海中映射出它最表层的意思。
所触即所得。
这些独特文字的意义,只有四个字:“达蒙之门”。
的确只能知道最表层的意思,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他就不得而知了。
范雎能来到这个世界,或许就和这个盒子有关,当然这仅仅是他的猜测。
盒子像个小棺材盒,用手将盖子推开,在推开的那一刹那,范雎的脑子一阵发白。
等看清四周的时候,他已经在一个长廊之上。
很长,很幽暗,就像中欧世纪血与酒混杂的氛围,且并不安静,耳边传来低沉的不知意义的耳语。
长廊的两边都是门,左边三千扇门,右边三千扇门,上面都有门牌一样的数字。
左边的门,尖顶圆拱,有些像维多利亚时代的建筑风格,门牌号从1到3000.
右边的门,属于古老东方的朱颜红漆大门,上面叩着铜环,门牌号从3001到6000。
这些门,这些数字有什么意义,范雎也不得而知。
一切都充满了未知。
在范雎身后,是一面镜子,镜子里面是范雎刚才待过的地方,篝火,锅具,还有两碗盛好的豆饭。
范雎伸手从镜中端起一碗豆饭,然后通过漫长的长廊,向长廊另外一端走去。
说漫长,其实感觉也是一瞬的事情,经过左右各3000门的通道,范雎来到通道的另外一端。
那里同样有一面镜子。
镜子里面是一个小院子,古朴的房间内,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正两眼翻白。
他的父亲独自回国,留下他和他母亲。
然赵人苛待他,将他独自关在这个院子中,不准外出,哪怕如此,时常也有赵人将石头扔进来,恐吓他,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害怕的躲进房间的被子里。
他经常出现幻听,耳朵里都是那些石头不断扔进来的声音,还有那些隔着墙都能听到的咒骂声。
那些人,每一个人看他的眼色,都充满了仇恨。
据说,是因为秦人杀了他们40万人,他们每一家都失去了至少一个儿郎。
家家门前挂白绫,人人手上戴素镐,仇深似海。
赵人说,这是他该承受的,他其实……并不太懂,但他已经学会了品味恐惧的滋味。
死寂,孤独,毫无生机,被人仇视,被人咒骂,这就是他每一天重复的日子。
曾经那些跟随他父亲来到赵国的人,也全被愤怒的赵人当着他的面腰斩于市,头颅扔到了邯郸东门,身躯抛于邯郸以西。
现在,在这他一出生就在的赵国,就只剩下他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甚至,今晚该送来的饭食,也不知道是赵人故意还是忘了。
哪怕是粗糙冰冷的饭食,以前至少还是有一点的。
饥饿,恐惧,让躲在被子里面的小孩身体有些发抖,就像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兽,无助恐惧和黑暗将他包围。
夜晚实在太难熬了,虽然白天的日子更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