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用来给范雎分尸的刑具都准备好了
有一个词叫“破防”,“破大防”,心理层面建设的防御一但被破,即便曾经感觉幸福的人,现在也觉得周围一片黑暗,毫无光明。
以前六国消息不通,赵国百姓周围的人过的都是差不多的生活,被管制和需要遵守的体制都是一样,就像筑起了一道围墙,让他们听不到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所以,没有任何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现在,和他们做一样事情,一样身份,家里的儿郎一样的功勋者,说不定都已经加官进爵了。
即便没有加官进爵者,总有一天也有这样的希望,每一个人都有……
而他们,做牛做马,甚至牺牲奉献一切,有什么用,祖祖辈辈,永远摆脱不了最下层阶级的身份。
第一次,他们真实的真切地感受到了“阶级”这座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大山。
所以,他们骂什么啊,他们有什么资格来骂啊,他们羡慕秦国人,按照秦律,若他们是秦人,他们现在的这些人,早就是功勋了吧,再不济,因为家中儿郎男子的功劳,也应该是富裕之家了,而不是现在,除了悲痛亲人的战死沙场,还是一层不变,甚至因为劳动力的丧失,过得还没有以前好了。
他们那些最亲的人,死得……毫无意义,死了也就死了,尸体埋骨沙场甚至都没人管,不知道被什么野兽还是天上食腐的大鸟吃了,因为这里是赵国,他们是赵国百姓,让他们永远被压迫在底层的从来不是秦国人,这就是范雎今天给他们讲的道理,直指他们所有赵国百姓的内心。
像一根刺,狠狠地插进他们的心脏,关键是他们连反驳的力气和理由的都没有。
范雎牵着赵政向前走去,那些愤怒的赵国百姓,现在变得悲伤,他们在可怜他们自己,内心甚至升起了一种可能灭族的罪行想法,他们突然觉得,最痛恨的或许不是应该是秦人……
面色悲呛,盖过了心中的愤怒,哪里还有心情扔什么菜叶,辱骂什么秦人,他们羡慕还来不及,哪怕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秦人,他们都羡慕到不行。
当然,他们不知道,赵国若是奉行商鞅变法那一套,估计早已经分裂或者成亡国奴了,当然范雎是不会现在给他们说这些的。
至于秦人好吗?要让范雎来说,也能将秦人的生活说得猪狗不如,秦人的体制垃圾都不是。
但谁让现在放任百姓辱骂攻击他的是赵国人。
赵政眼睛能射出毫光地抬头看着范雎,以前辱骂憎恨他的赵人,被仙人说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看看那老者突然就嚎嚎大哭地坐地上了,口中不断的嚎着“儿啊,你死得不值啊。”,看看那妇人,扶着墙捂着心,就像心要被撕裂了一样,哭得撕心裂肺,“郎啊,你死了,家里活不下去了啊”。
同样的一句话,对不同的人效果是不一样的,比如范雎刚才所言,对赵国的功勋来说就没有什么感触,但对赵国的这些百姓,特别是越艰辛的百姓,如同惊雷贯耳,如同利剑刺心。
没有感同身受的
悲伤,哪有什么共情的说法。
邯郸道的尽头就是赵王的宫殿。
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上朝的说法,都是有要事,派人去通知,让人前来商议,所以经常被王传讯召见的大臣就是最得宠的。
亲疏之别十分明显。
至于上班打卡是谁发明的?范雎不由得看了一眼手上牵着的,昂头挺胸鼻孔都快朝天的小孩。
就是这个破小孩。
鸡打鸣时,无论有事无事大臣们就得聚集在一起,商议一天。
祖龙本人也身先士卒,忧国忧民之第一人,怎么说呢,他的一些条例被后世批判为暴政,但他是真的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时时都在为天下百姓奔波。
后世批判他的律条,却没有想过是站在发展了几千年后的前提下,用多出的几千年的集体智慧,高高在上地去指责,自以为高明,其实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走完邯郸道,赵王宫殿前,两排人正被压迫着跪在那里。
在范雎到来时,已经有人大声道:“抬起头看看,你们秦国的使臣来了。”
“告诉他,你们所犯之罪行。”
“大声呼救,或许,秦国的来使会想办法救你们。”
嬉笑,嘲讽,辱骂。
两排人目光暗淡,咬着牙,任由鞭子抽在身上,一声不吭。
他们是秦国的士兵,现在的俘虏,丢尽了秦国的颜面,再无荣光,只剩下屈辱。
他们无颜抬头,特别是面对故国来使。
他们知道,赵人让他们跪着,是为了羞辱来使。
范雎非秦人,并没有那么大的荣辱感,但……
走过专门的赵人留给他的两排人跪着的中间的小道。
范雎突然停了下来,对赵政大声道:“看着他们。”
“记住他们。”
“他们现在虽然跪着,但并不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