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99 章
观看,嗅闻着,神色由一开始的疑惑转为凝重。
“这幅画有问题?”徐见敏眯起眼。
大夫叹了口气,握住轴头说道:“老夫从医多年,再微弱的药材味都闻得出来。这幅画的画头和画尾无毒,画布上却有附子、丹砂、雷公藤等物的气味。此药应是高人炮制,对常人来说无色无味,难以提防。只有像我们这样一辈子都泡在药材里的人,才闻得出来异常。”
“涂抹了此物的人,应当是觉得收礼之人会拿出来经常观看,指腹摩挲间,毒性就不知不觉入了体。日积月累,便能使收礼人毒素深入肺腑,药石无医。画布上的剂量对一个成年男子来说,剂量低微,短时间内难以看出异常,只不过,夫人怀有身孕,体质不及常人,对毒性更为敏感,附子又有促进宫缩的作用,最终导致了小产……”
大夫不敢抬头,更不敢询问有毒的画卷来自何处,这些阴私,他每多知晓一点,就少一点竖着走出州牧府的希望。
告里含泪看向脸色铁青的徐见敏,泣不成声。
徐见敏在床边坐了下来,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大夫如获大赦,迫不及待地提着药箱走了出去。房间里的丫鬟们也纷纷退下。
房间里落针可闻,只剩下告里幽怨的哭泣。
她没有说一个字,只是用她惨白的脸色,痛彻心扉的抽泣,推动着徐见敏渐渐下定决心。
他再次握住了告里的手,手背冰冷的青筋突起,每节指骨的颜色都露着暴怒和憎恨的苍白。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我们的孩子白死。”
“敏郎以为……下毒的是张绪真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如此阴险,狡诈,狠毒——”徐见敏恨之入骨,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这样的把戏,他在徐家用了不是一次两次,只不过,我没想到他竟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因为敏郎在军议桌上几次抢了他的风头?”
“这只是引子罢了,他早就看我们几兄弟不顺眼了,恨不得我们全死光,他才好当我父亲真正的儿子——”徐见敏咬牙切齿地冷笑道。
“如果下毒的人真是张绪真……”告里的眼泪流了下来,“算了吧,敏郎……你赢不了他的,是我们的孩子命苦……”
“绝不能算了!”徐见敏怒不可遏,“我若是这回退了,他下回难保不会想其他办法来除掉我!”
“可我们又能怎么办呢?”告里哭着说,“你父亲那么相信他,就算把这件事告诉你父亲,你父亲也不会相信我们的……”
徐见敏顿了顿,面色狰狞道:“与其束手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敏郎……”告里泪眼朦胧地反握住他,“无论你是何决意,我都与你共进退。”
徐见敏感动地看着告里。
“好……”他沉下脸色,眼中闪过强烈的杀意,“我要让张绪真,此生再也回不了青州。”
……
姬萦一直在孙羊正店里独饮到得到消息的翌日傍晚。
告里突然小产的消息,让她一直心神不宁。
她估摸着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城,这才带着许多补品和水果登上了州牧府的台阶。
下人汇报后,她见到了神色憔悴,眼下有重重黑眼圈的徐见敏。
徐见敏今日也没有心情和她攀扯闲聊,得知她是来看望告里,挥了挥手就让她去了。
姬萦跟着下人传过长长回廊,来到州牧府后宅,终于见到了躺在床上,神色虚弱的告里。
相较于前两日的时候,她全身的血色好像都被抽走了。躺在床上的时候,若不是胸脯还在微微起伏,简直像个没有生命的假人。
看见她如此模样,姬萦不知从何开口,只能脸色沉重地坐到了丫鬟抬到床前的绣墩上。
丫鬟退出了房间,房门也关上了。
告里那双美丽的凤眼,在姬萦的注视中渐渐蓄上了泪光。
“桌上有茶,我身体不便,只能烦你自己倒一下了。”她笑着说道。
姬萦心里一动,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水回来。
“你……”她哽了一下,终于问出了口,“你为什么会突然……”
“大夫说我最近心神不宁,也可能是此前随军颠簸……孩子太弱,没能保住。”
告里挣扎着坐起身来,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架子床的边缘上,缓缓写下:
“三日后,徐见敏将在万莱坡截杀先行返回青州的张绪真。”
姬萦震惊地看着她。
“大夫说,我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休养,但是我停不下来,我每天一有时间,就要坐起来抄佛经……”
告里语带颤音,在床沿上一笔一划写字的手指却坚定沉稳。
“你在万莱坡当场擒获他后,亲自押解他去青州受审。暮州州牧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