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满门抄斩
他的发髻散乱着披下,花白的须发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两条胳膊被密密麻麻的棺材钉,钉在刑架的圆木上。两个裤腿下面空荡荡的,只见滴血已不见了双脚。
刑架的对面,是晏枭在慢条斯理的吃着五芳斋买来的点心。时不时的便有晏枕为其斟满茶水。那悠闲自得的样子,仿佛身处的不是牢房,而是什么湖光水榭一般。
良久,晏枭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糕点屑。这才好整以暇的悠悠偏过头去,嘴角噙着笑意,吐出的话却是锥心刺骨的狠戾:“你们镇国公府三百一十八口只是个开始,我以后会用更多仇人的血,去祭奠我时氏一族的冤魂!”
老镇国公本已失去神采的双眼,陡然惊恐的睁大。他不可思议的端详着晏枭,声音颤抖的问道:“你是时氏一族的人?你跟那人是什么关系?”
晏枭很满意老镇国公知道真相后的表情,他没有回答,只定定的看着他,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加深了。
老镇国公惊的陡然高喊起来:“你是……你是时清臣?是那人的幺子?”
“哈哈哈哈哈哈……”晏枭突然仰头狂笑起来,双眼望向屋顶,对着虚空喃喃道:“父亲,看看你的好友,他还记得您呢。儿子怕您在下面孤单,明日便送他下去见您了。”
晏枭缓缓的站起身来,将桌子上那厚厚的一打,签字画押的供词拿起来,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云淡风轻,转头对晏枕说了句:“割了他的舌头。”然后便从牢房走了出去。
三日后的午时,镇国公府满门三百一十八口,全部押到菜市口,斩首示众。菜市口被围观百姓挤的水泄不通。
晏枭坐在监斩台上,看着下面的老老小小,那都是大夏国曾经高高在上的顶级权贵,如今只能身披枷锁跪在邢台上,惊惧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开始行刑。”晏枭一声令下,刽子手齐齐举刀,一排人头滚落,鲜血四溅。他听着接下来被押往邢台的人,那撕心裂肺的喊冤声,依旧无表情的坐在那,一次次的下令行刑。
他看着一颗颗仇家的人头纷纷落地。没有人比他还清楚他们的冤屈。因为那些所谓的证据,都是他一手制造的。害过他时氏一族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晏枭抬眼望向皇宫的方向,那里住着他最大的仇人。他要先砍去魏室皇族的左膀右臂,再一点点餐食它的五脏六腑。直到最后,只剩一具躯壳的时候,他再将它一脚踩个粉碎。
眼神逐渐阴鸷的晏枭,余光突然瞥到人群中那抹熟悉的身影。心中陡然一慌,赶紧站起身走了过去。
林若溪这次看的分明,刚才晏枭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充满了嗜血与疯狂,与此刻站在她面前,笑的温文尔雅的晏枭,判若两人。
林若溪感觉刚才的晏枭,熟悉又陌生。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这种眼神了,这次她站在远处,看得格外清楚。确认上次晏枭说以身相许的时候,并不是她眼花了。那时也是这样疯狂又可怕的眼神。
面对小丫头审视的目光,晏枭故作不察地牵起林若溪的手,便往附近的巷子里走去。晏枭边走边问:“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让青鸢通知我一声,我会去接你的。”
林若溪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她或许从来就不了解晏枭,他是东厂督主,如果在现代那就相当于特务机关。这样的人又岂会是良善之辈。
看出林若溪的疏离之意,晏枭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抽痛起来。他苦涩地笑了笑,问道:“怎么了小丫头?害怕我了?”
见林若溪还是不言语,晏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混迹朝堂,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刽子手做久了,心也会被黑暗渐渐侵蚀。
我也有我要保护的人,还有我必须要去做的事。我不求你能理解我,我只想告诉你,我在你面前,永远还是那个晏七。”
林若溪为晏枭眼中的无奈而动容了。是啊,身处权力旋涡中心的人,多半都是身不由己的。她本就不是苛刻的人,再加上她经过末世,便更能理解,人活着确实是各有各的不易。
晏枭眼中的落寞,与自己对视时的小心翼翼,都让她泛起了一丝心疼。自己作为他的朋友,应该给予他信任,而不是猜忌。
思及此,林若溪又换上了阳光灿烂的笑容,对晏枭说:“刚才是我想多了,晏七,我现在能理解了。你也不容易。”
晏枭听到此话,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俊美的笑容一点点在脸上绽开。温和地问道:“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晏枭一番问话,突然让林若溪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似乎每次找晏枭,确实不是麻烦他这事,就是麻烦他那事。
她怎么能一有事情需要帮忙,便会首先想到要找晏枭呢?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得改。于是她故作无状地道:“我今天只是来看热闹的。你忙完了吗?”
林若溪明媚的笑容,仿佛能驱散晏枭心中的阴霾,让他这个因复仇而双手染满鲜血的魔鬼。觉得自己有时候,还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