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蒋京年回过头去，接着摆弄那根树枝。

蒋京年：大小姐起来了。

丁蔓：这些东西叫人来弄呗。每年都要来剪树枝。

蒋京年：没必要麻烦别人，一点小事儿。

丁蔓：你这么看不惯这树枝，是给你留下阴影了？

蒋京年：事儿都过去两年多了还抓着不放?

丁蔓：过得好快哦，都要新年了。

蒋京年嗤笑，收了剪刀。又用砂纸细细打磨起来。

丁衍从楼下爬了上来，站在丁蔓旁边监工。

蒋京年：按理来说，这不是你的活儿么？

丁衍：你也知道，我从小就身子弱...

蒋京年：你打住吧，年年这套说辞。

丁蔓穿了厚厚的羽绒服，小跑着下楼去。她站在梯子下，向上看。

得有三四米的样子，蒋京年背对着她，一身黑色大衣，里边套着件青色的高领毛衣。

丁蔓伸出手，扶上红色的高梯。

蒋京年低下头，隔着梯子看她。

蒋京年：我要是摔下去，你给我当个肉垫子也不错。

丁蔓：你说呸呸呸。

蒋京年：我不用扶。

丁蔓：呸呸呸！

蒋京年无奈一笑，说了句呸呸呸，又拍了拍面前的树干。

几片枯叶随着轻微的拍打簌簌落下，埋进脚下的雪地。

蒋京年弄好了树枝，缓步的向下爬。蒋京年在梯子上站了多久，丁蔓就在下边扶了多久。

蒋京年的两只手通红通红的，丁蔓灌了热水，放在他手上。蒋京年托着那个粉色的热水袋直乐。

蒋京年：这跟你那伞一套的？

丁蔓：那个是睡美人，这个是美人鱼。不懂别乱说。都是要两年半前发生的事情了，还记着。

蒋京年：有什么区别？

丁蔓没理他。

丁蔓：要红封。

丁蔓伸出两只手，摊在蒋京年面前。丁蔓的手掌也红红的。

蒋京年嫌弃的瞥她一眼，把热水袋放上去。

蒋京年：跟我要什么红封？

丁蔓:你不老哥哥哥的自称，过新年，给妹妹红封不是很正常?

蒋京年：红封没有，你京年哥有条命你要不要？

丁蔓：京年哥，你老耍赖。反正我不管，管你叫哥你就得给红封。

蒋京年：哼哼，在你亲哥面前讨不到好，又把大小姐这套使我身上？

蒋京年翘着二郎腿，吹了吹杯子里的热巧克力。

他看了看四周，角落里还有一沓没贴的窗花。他喝了一大口热巧克力，放下杯子起身。

他挑了张带塑料封膜的，从兜里掏出黑色钱夹，看了看，还有五百现金。他背对着丁蔓，抽了三张红的出来。塞进窗花前，又想了想，把剩下两张红的也抽出来，一起塞了。

蒋京年叠了叠窗花，折成个红色的纸包。塞到热水袋底下，放在她手心。

丁蔓有点诧异地挑挑眉。

丁蔓：你这么好说话呢？

蒋京年：拿着吧，讨了便宜还卖乖。

丁蔓：塞了几块？

蒋京年瞳孔微颤，颇有些咬牙切齿。

蒋京年：兜里的全给你了。

丁蔓：真的假的。

蒋京年：等我走了你自己看。

丁蔓：那我可得收好了。

丁蔓笑着把红纸包塞进裤兜，轻轻拍了拍。

蒋京年：你们丁家缺钱么？高兴成这样？

丁蔓：你不懂。收红封就是很开心啊，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

蒋京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对面刚好能瞧见丁蔓在院子里戴着顶白毛帽子，穿着一身白蹲在地上堆雪人。要不是丁蔓的头发放下来在耳边，黑黑的一片，蒋京年都快瞧不见她了。

丁衍给他续了杯热巧克力，也坐下来看丁蔓堆雪人。

丁衍靠着沙发背，咳嗽起来。

蒋京年：最近严重了？

丁衍：没有。

丁衍：就是冷空气有点刺激。

蒋京年：过年怎么家里人都不回来。

丁衍：你家回来人了？

蒋京年：没有。

丁衍：那不就得了，两家都一样，谁也别瞧不起谁。

蒋京年：也不一样。

蒋京年：你有丁蔓陪着。

丁衍噗呲一声笑了。还不够他操心的，谁陪谁还不一定。

丁衍吸了口药。

丁衍：诶，蒋京年。

蒋京年：嗯？

丁衍：说真的。要是以后，没人陪着她，你要是没事，就替我陪着她。

蒋京年：你说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