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江湖事(17)
“他是谁?”
一时间,杏林众人互相探听消息,想知道这年轻人的来路。
这人踢下龙河帮帮众,敌过江西默声刀李直,又打败排名第三十七的神手唐工……虽说中间还应战了不少人,但那些人都排不上号,不值一提。
“能击败龙河帮的人算不得啥,能让李直认输就有些不同了。” 岳秦山微微侧过身子同林成山几人低声议论。
“神手唐工暗器手法神鬼难测,就是排行前十的高手也未必敢轻视。可这人似乎应对有度……”姜武也认为这站在场中等着挑战者的年轻人有些不寻常。
听着身边两位镖头说话,林成山端着茶杯不置可否,目光瞧着那个年轻人,侧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站着的人,神色莫名。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不断分析这人的本事高低、出招路数,多了几分思量,少了几分兴致勃勃的好奇。
同样神色莫名的,还有那主位上坐着的宁夫人周盈汐。
周盈汐本就对这林中擂台没什么热情,兴致缺缺看了许久的杏花,只是在那年轻人上场几番比斗后听到了近乎惊讶的喝彩,好奇地看了一眼,便再也不挪开眼睛了。她盯着那人,看着他走招躲闪的方式,微微阖动眼睛,心里也琢磨起这个人的来历。
夫妻同坐,宁咏朝似有所觉,只睨过一眼便发觉周盈汐的异样,索性问也不问,听得那年轻人中气十足的话,甩开衣袖就立了起来。
“不知还有哪位好汉豪杰赐教?”那年轻人站在场中又一次扬声发问。
“我来!”宁咏朝跺脚一跃,落在年轻人面前。
不过一息,杏林安静非常,只有风拂花落的声音。
年轻人见到宁咏朝,双目圆睁,竟是完全没有料到的样子。奈何箭在弦上,临阵退缩又削减气势,只得硬着头皮同宁咏朝见礼。
宁咏朝点点头,说道:“开始吧!”话落,他顿时发丝飞扬衣袖鼓鼓,浑身内力聚涌成浪,翻手聚掌就朝那年轻人推了过去。
多数人内力累积不易,用法也极为珍视,力求好钢用在刀刃上,不肯浪费丝毫。能像这般随意外放的,全是聚力浑厚内力深厚的狠角色。
那年轻人心知肚明不敢托大,点地后跃,不断拉开距离,可惜内力比不上宁咏朝,身法速度远不及宁咏朝追来迅猛。
眼见那年轻人将要被掌力笼罩,观战众人凝息屏气默道这小子命休已。
忽的一下,一条细索从那年轻人袖口蹿出,射向了右侧较近的一颗大杏树,环扣粗枝拉力一紧,眨眼将那年轻人给拽了过去!
不过瞬息,竟从密实的掌风下逃离!
“这,这也行?”近旁座位上的人诧异出声。
当下就有人以问作答:“你没见他躲唐工暗器时的敏捷吗?”
“宁当家内力雄厚,虽起一招,但力劲磅礴,我自问是躲不过。就算有这小子的索扣,我也未必能找到时机用出。”
“这小子底蕴平平,但这逃跑的功夫当真是有些的!”
内力外涌的招式无论繁复还是简单,皆能凭自身凝出摧枯拉朽的力量,未及接触就能凭外溢之力生出杀招,又因内力无形,似若隔山打牛,若非旗鼓相当,谁又敢硬生生对上?那年轻人不敢直面,却偏能巧妙避开威力!?
众人不过交头议论几句话的功夫,那年轻人就气喘吁吁地从宁咏朝的掌下逃过三次!
宁咏朝用的皆是大开大合的掌势,似是自知在这等小子面前强力无极,不屑用那等速攻速破见效快的招数,多以推掌压前。
若是他人,两招之下便会退无可退连连求饶,但这年轻人却极为奇异,每次都在将被击中前夕,借着外力扭身换位,堪堪避开。宁咏朝看出这年轻人不是韬光养晦,非是扮猪吃虎,实力和自己相差甚远,其在自己的势压下捉襟见肘,频频露出破绽,但他总是能在最后一刻险中求生。
要怎么形容这种怪异的感觉呢?宁咏朝眯了眯眼,眼神中的探究和周盈汐如出一辙。
宁咏朝又一次推掌被避开,被击中的杏枝刹那断裂,跌落的枝丫刮落了不少杏花。
树下的人正要躲开那树枝,却见那断枝被架在半空,抖了几次都没掉下了。几人正犹豫要不要挪开桌椅,就见那年轻人又蹿了过来,一脚踩到那似是稳住的断枝上,“咔嚓”一声压断了断枝下的树枝。
树下几人刚跳开,那断木枝丫就砸在桌角,打翻桌子溅起一片粉白花瓣!
借力跃开的年轻人也没料到会这样,在那几人开骂前匆忙抱歉,转眼又绕到另一颗大杏树后。
能来武林大会的人,又有几个没点真本事,大多是能排上名号的,眼光也不算差,都能看出这年轻人不久后将力竭,终究是抗不过宁当家的。几个爱才之人暗自摇头叹息,心知这年轻人的生死皆在宁咏朝一念之间。
年轻人没有还手之力,只能不断逃遁,想法躲开宁咏朝,然而他不仅要保持身法,还要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