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但是草民一定想办法补救郡主的裙子……”傅茗看着她裙边,这等丝绸质地的面料罕见,缝制手艺有宫里的样式。
“你怎么补救?!本郡主工坊大师缝制了三个月的裙子,你碰一下本郡主都嫌脏!”公玉婷只想骂人,气的跺脚,只想把眼前的人丢出皇都。
她一身精心准备,就是为了韩悦阁里太子哥哥能多看几眼。
现在!这个不知死活的蠢货还要同她墨迹,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博同情!倒显得她脾气差、蛮不讲理!最讨厌这种长得清清白白,说话更加清白可怜的人!
明明就是这蠢货自己的鸡跑出来撞的她!
公玉婷越想越气,气的脸都憋红了。
傅茗左右想了一下,咬咬牙回道:“草民自知技艺不精……但还请郡主息怒,请郡主宽恕草民一些时间,草民一定能请到大师重新修补裙边。”
傅家虽然家道中落,但她母亲是江南富户人家出生,加上父亲尤善经营财物,囤积下来留给她不少金银。
只要不是皇家御用,她还是有把握。
她重新跪下来,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声音柔柔,却异常坚定:“是草民有错在先,但草民已经误了郡主殿下行事,必不会逃避,还请郡主殿下以要事为先,莫要因草民伤了心神。”
公玉婷气不打一处来,听了她一席话,才又想起来必须去韩悦阁。
就算她没了这一身艳压群芳的留仙罗裙,依旧不能缺席了这一次宴会。
她可是收到了风声,皇后娘娘已经跟陛下提起了太子哥哥的婚事,太子哥哥是天上明珠,光风霁月,是她心心念念、从小到大都想嫁的人。凭借她的郡主身份、背景,必然是有资格成为太子妃人选的,而唯一欠缺的就是太子哥哥的亲自点头。
而这一次宴会,名义上是公子们玩公子们的,小姐们逗小姐们的,但内里还是为太子哥哥选妃做准备。
公玉婷恨恨咬了咬牙,眼下皇都高门望族、皇亲国戚家的小姐们全都削尖了脑袋要往韩悦阁里挤,就为了能够被太子哥哥瞧上一眼。这样的场合,她又怎么能缺席?
她得好好盯着所有跟她抢太子哥哥的人!
想罢,她重新回到车上,最后恶狠狠盯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傅茗:“你……你给本郡主等着!来人扣下她过所!等回来再找你算账!”
过所是出入皇都的必要物证,没有过所,连一个奴隶都不可能进出皇都。
……总之是在皇都天子脚下,隔墙就是恐怖阴森的大理寺,她没了过所,还能往哪里跑。
公玉婷愤愤地指了身边丫鬟,尖着嗓子骂道:“还不快回去给我拿件新的?!都晾在这儿当聋子?!”
傅茗见她重新登上了马车,心里松了一口气。
只要郡主气消了,之后她把衣服赔上,事情也算有个了结。
并非是她怕事,只是初来皇都,本就人生地不熟。更何况,她也不是什么风光敞亮的来这里。
若非为了兄长,和她未婚夫婿,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踏足皇都半步。
傅茗才刚直起身子,身后管家匆匆赶出来,见到傅茗被郡主府的府兵围困在中间,甚至都动用了兵刃,如此大阵仗,连忙说道:“表小姐,是出了何事?”
傅茗扭过头,刚想说没事。
马车上公玉婷蓦地顿住脚步,抬手示意阻止了马夫已经扬起马鞭,她望了老管家一眼,狐疑地重新盯回傅茗身上,声音与刚才不同,更为尖锐、带着一丝异样:“什么表小姐?大理寺管事能叫上名号的表小姐?……你是……写檄文那个?”
她眼底涌起一股猩红的恨意。
傅茗仰起头,心里慌了一瞬,那样的眼神……她是在看仇人?
连说话都弱了一分:“草民是识一些文字书画。”
“你叫什么名字?!说!”公玉婷管不得扯坏了的裙边,也顾及不了即将要开始的韩悦阁宴会,径直走下马车,挥退一众府兵,单手上去,一把拽住傅茗一领口。
重复了一遍,声音更加疯狂:“说!你叫什么!”
“江南郡傅、傅茗……”傅茗显然是被她吓坏了,愣愣的跪在原地,声音很小。
……郡主身份尊贵,她哪有机会得罪这样的人物?
“哈哈哈~~原来是你……原来就是你啊——”公玉婷眼底不见笑意,眼里几近疯狂,狠狠拽住傅茗已经松散的一领口,毫不顾及郡主威严,声音狠厉了几分,“就是你写的《讨大理寺卿苏彻檄文》?!就是你把成年烂账翻出来,害得我兄长被赶出皇都的??”
“我……”傅茗紧紧捏住被公玉婷拉拽的衣服领口。
她那篇《讨大理寺卿苏彻檄文》,详细了说,是以江南郡县令被冤杀一案,骂苏彻滥用职权,抹平了凶案真相,偏袒众所周知的幕后主使,同时也是朝中身为皇亲国戚的启王爷。
她父亲官居六品,在江南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