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罚了
辞宇庐祈福之行本该和和气气,谁知突生变故,靖安侯的胞弟竟是葬身火场,只听人说孙姨娘抱着周二公子的尸身回了府,哭得厉害。
沈娇娇被吓得不轻,且不论辞宇庐中朱艳给段兰曼揭发她和阿丰所谓子虚乌有的事,临祈福之际,周二公子房中一场大火,谁都始料未及。
焦黑的皮肤一寸一寸黏着血迹,众人将他从大火中带出来,已经是面目全非。
只有依稀看得见他被烧的差不多的青色袍子衣角边,那被火烧伤的皮肤可怖的紧,任谁看了都心惊肉跳。
孙姨娘是凭着贴身的玉佩认出的人,当场就昏死过去,整整几日才悠悠转醒。
侯府的掌事姑姑回禀老夫人后,府中的侍妾也没有从前祈福那般的认真虔诚,都是惴惴不安,被吓掉了魂。
沈娇娇想起从大火中被人带出来的周二公子,那被大火烧尽残余的青色衣袍,已经看不出人的模样,清一色的焦黑,她不由打了个哆嗦,连忙快步疾走。
是的,就算是回府,这件事情的阴影怎样也都摆脱不了。
不知怎的,她越是赶快回到自己的院中,越是不能如愿,正面就与孙如兰撞上了。
“侯府上哪里来的婢子!”孙如兰的声音很高,带着几分尖酸刻薄,眼下一片阴翳,一点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现下只有沈娇娇一人单立在此,孙如兰所说的自然是沈娇娇了。
她连忙垂下头去,毕恭毕敬喊了一声:“孙姨娘。”
孙如兰由着婢女搀扶上前,斜眼看沈娇娇,她的目光带着审视与打量,冷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府上哪个房的?”
孙如兰身旁的婢女看着沈娇娇身上的衣裙,斟酌再三,小声的提醒道:“姨娘,这位瞧着不像是婢女……”
孙如兰一转身就赏了婢女一个耳光,她的语气越发的不客气:“怎么?你在教我做事?”
婢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认错。
周二公子身遇不测,孙姨娘突然丧子,如何能平心静气同人说句话?
就算是身边照顾多年的丫鬟婢子,也得小心翼翼伺候着,这几日孙姨娘转醒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夫人,正找夫人的路上就碰见眼前这位身份不高的侍妾。
婢子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去,再不辩驳,只求着孙如兰不要大发雷霆,将心中的怨气都牵扯到自己身上。
“既然不是婢女?”孙如兰眼神幽幽,盯着沈娇娇的手腕,笑得古怪,“能穿这样衣裙的女子,那自然是侯爷的侍妾了?你叫什么名字?又住在何处?”
沈娇娇被孙如兰的语气吓到了,捏了捏指尖,不知孙如兰是何意,有些胆怯道:“我叫沈娇娇,是西偏房……”
不曾想,沈娇娇的话还未说完,孙如兰的声调兀的拔高,咄咄逼人。
“怎么,西偏房就不是候府里的人了吗?就可以不遵守候府的规矩吗?”孙如兰美眸怒瞪,斜斜睨了一眼沈娇娇,语气更是令人发寒,“如今周二公子身遇不测,你还带这样花里胡哨的镯子,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何居心?”
沈娇娇听到这,才算是明白孙如兰如何会停在自己面前,为何会问自己的名字和住处。
她连忙跪了下来以表自己并无此意。
她手腕上的镯子,本是赏花宴老夫人心情大悦,给府上每个人都赏的镯子,通体淡青,这也是她唯一能带去辞宇庐而不至于很寒酸的配饰。
这一路都未曾被掌事姑姑或者孙姨娘段姑娘替丁有所不妥,现在却成了祸端。
“孙姨娘,我……”
沈娇娇的辩驳还未出声,孙如兰就一脚踹在沈娇娇的肩膀,沈娇娇失去重心,带着身边一起跪着的婢子也倒了下去。
“周二公子突遭横祸,你若是侯府中的人,就该严以律己,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孙如兰提起周迎便老泪纵横,眼睛变得浑浊不堪,她不住的落下泪来,让人看着好不可怜,与刚才的恶毒截然不同。
“若是由你开头,这侯府中人人都自己有了自己的想法,哪里还有规矩可言?”
孙如兰冷眼看着沈娇娇,心中莫名的怨气冲天,也不知将对老夫人的怨气转移了几分,随口就让沈娇娇跪到亥时以儆效尤。
夕阳西下,金黄色的光从墙外打进来,她跪着的地方,不远处有一株小花,白色的花瓣,黄色的蕊,看起来娇嫩极了,旁边还未开的花骨朵更是显得小巧,阳光打上去,像是镀了一层金边。
霎时一双精致漂亮的鞋就踩在上面,拖地的裙摆摇曳,沈娇娇顺着长裙望去,只见朱艳的脸色十分惨白,一步一踉跄朝着自己的房中走去。
嘴里不住的念叨着,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沈娇娇圆圆的杏眸晦暗不明,朱艳被吓得不轻,这几日一直念叨着出人命了,见到周二公子被烧的浑身没一块好肉的时候,谁的心里不是又惊又怕?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