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济局
“怎么样?”
军医摇摇头,“假的。”
看着李从思铁青的脸色,库房的守卫吓得腿一软跪倒喊冤,“这……这和小的们无关啊。”
李从思没有理会他们,大步走进库房,随手从木屉中抓起一把药材闻了闻,他不懂这些,还真看出什么
“全都是假的?”
军医叹了口气,“也不全是,有些倒是真的,只是……”
只是混进了假药,那治病救人的药就变成了害人之物了,难怪那些伤病治了这么久都没有好转,他还一直觉得是没对症,可从没想过是药的问题
“这次还要多亏公主慧眼,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军医朝李从思身后的永宁行了个大礼。
永宁微微避开,脸色露出谦逊的笑,“军医严重了,我也是凑巧。”
只能说她要喝多了,这鼻子太灵了
李从思却不这样想,看向她的眼神很是骄傲,“军医说的没错,此次多亏公主了。”
永宁偷偷嫌弃地翻了他一眼,是谁刚刚不想带她来的。
李从思只是淡定摸了摸鼻子,完全没有羞愧与不好意思,他叫来门口的守卫,让他们去把高逊叫来
高逊是行军司马,库房的药出现了问题第一个要被追责的就是他,看他那阴沉的脸色,永宁怕他会六亲不认,舅母可还在他们家住着呢。
永宁背着别人的视线,拽了拽李从思的手臂,悄声说道:“别太过了。”
看她那眼神,好似他立马就会把高逊退出去斩了一样,他没忍住,嗤的笑出声,接着手臂就是一疼。
永宁掐的。
他嘶了口冷气,可真狠,对自己丈夫也下这死手,他攥住她的手指,低声:“有闲心担心别人,怎么不心疼心疼你丈夫,我这身上不是肉呀。”
永宁看他疼的脸都皱到一团了,真那么疼吗?她嘟囔了一句:“我也没有力呀?”她自己都有点怀疑了
“我这疼的是心。”
就知道他坏,永宁看了一眼还在药材旁认真核验的军医,见他没有看这边,快速出手在李从思腰间旋了一圈。
这是真疼了,李从思差点叫出声,高逊已经进屋了,永宁也收回了手
“公主,使君。”
“我听说药出问题了?有多少?”高逊直奔主题,他快步走去,少时他也看过几年医书,“这桑寄生是假的?”
军医点头
高逊脸色白了,他急急发问,“有多少药是假的。”
军医指了指他盘过的那些,“那里有三成都是假药。”
这么多!高逊后退了一步,缓过来后他咬牙切齿地,“真是该死。”
那些将士们在沙场和敌军厮杀,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却险些死在自己人手里,这些假药到底是来的,高逊气的眼都红了,都是他的错,他这行军司马渎职了。
“高司马”
假药关系重大,这里没有表兄弟,只有长官和下属,李从思问道:“这些药是何处购来的?”
军营库房把守严密,不可能有人能换这么多药,他看了眼外面吓得发抖的守卫,就算想偷药,也用不着换假药,他们还没这个本事。
高逊稳了稳心神,这药材恐怕入库前就是有假药掺入了,用心何其歹毒,也大胆,军中物资他们也敢搞鬼。
“这药材都是按军中旧例背下的,小半是就地征购的,大半是和济局送来的。”
和济局是西平王名下的药局,西平王大军征战多年,一向都是由他们负责军中药材,从来没有出过纰漏。
“把核验入库的人叫来。”李从思吩咐道
没一会儿,就有四个人被带了来,他们一个个吓的脸色惨败,看来是知道发生了何事:“库中药材有假药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当初是你们核验的,我也只找你们,都说说你们核验的是什么。”
几人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说了当初自己查验的是什么
“意思是说,你们是三个人是负责民间采购的。”他指了指其中一人,加重了语气说道:“你一个人负责大半的药材入库。”
三个人都顶不上他一个人?这人是有什么三头六臂不成?
那人知道大家误会了,他心虚地舔了舔开裂的嘴角,“回使君,因是和济局的药材,军中一般不再查验,小人负责登记就好。”
当初他觉得这是个省心的好差事,不用劳心劳力,如今看来,好像是掉进泥坑了,那人背后汗湿了一大片。
“是谁说和济局的药不用查验的?”李从思声音很淡,可也很冷
那人磕磕巴巴回道:“和济局那管事说的。”
他本也要核验的,可那管事说他们给西平王军中送药材都不用核验,这是王爷名下的药局,谁敢坏事,让他不信去问问军中老人,他去问了,果然如此,这时他才明白,为何和济局采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