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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出头来的竟然是一个小孩子的头。小小的,梳着两个双丫髻。继而是她幼小的身子。
这种时候在这种地方,为何会冒出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已经完全从庄稼地里钻出来,看起来也就四五岁年纪,甚至更小。黄雨这一惊自是非同小可,这是谁家孩子?为何大晚上的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想到此黄雨干脆放下手里东西起身朝小女孩的方向走去。
小女孩本来没看到她,突然听到动静又看到她,显然受了不小惊吓,缩在一起好半天一动不敢动。
黄雨见状放缓脚步朝她靠近,继而蹲下身用尽量柔和的语气问她:“小姑娘,你为何在这里?有人同你一起吗?”
离得近,黄雨已能大概看清孩子的脸,圆圆小小的,两只大眼睛死死盯着她,里面仿佛已经蓄满泪水,立刻就能哭出来,只是一直憋着不敢哭。
“别害怕,我不是坏人。告诉姐姐,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你爹娘知道吗?”
话音一落,小姑娘立时哭出声来。
“爹爹,我找不到爹爹,还有娘亲,娘亲她一直睡觉不理我,我好饿,呜呜呜——”
小姑娘说的颠三倒四又边哭边说,听得黄雨一头雾水。爹爹找不到,娘亲一直睡觉不理她,难道她果真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姐姐送你回家好不好?”
小姑娘依旧是哭,黄雨突然想起来她刚刚说自己“好饿”,忙走到大石头旁拿起一块饼重又走到小姑娘跟前递给她。
小姑娘眼睛盯着饼,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给你,吃吧。”黄雨柔声说。
小姑娘看了她一眼,有些胆怯,但饥饿似乎战胜了一切,她一把拿过饼,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往嘴里送。黄雨忙拿来水给她,怕她咽着。
可刚吃了几口,小姑娘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饼不再往嘴里送,而是转身要跑。
“等等,你去哪儿?”黄雨忙问。
“娘亲,我要给娘亲吃。”
黄雨伸手想要拉她,不想小姑娘只是绕到大石头后面便站住不动了。
黄雨跟过去只看了一眼,整个人立时惊住。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大石头后面竟还躺着一个人。
“娘亲,娘亲你吃。”小姑娘已经扑到躺着的女人身上,将饼凑到她嘴前。可那人不知是已死还是昏迷,一动未动。
刚刚小姑娘说“要给娘亲吃”,黄雨还以为她是带回家给娘亲,又如何会想到小姑娘所说的娘亲就在这里。
黄雨赶紧凑到女人跟前探了探她鼻息,还好,人还有气,那多半就是昏迷了。难怪小姑娘刚刚说什么娘亲一直睡觉不理她,孩子太小,自然不懂什么是昏迷,只以为娘亲闭了眼睛就是睡着了,一直叫不醒就是一直再睡。
黄雨又摸到女人一边的手腕替她把脉,之前跟着师父她也粗学了些把脉的知识。女人的脉象细弱而缓,不像是生病或者受伤,反倒像是因为饥饿而致的亏虚之像。再又想到刚刚小姑娘捧着饼狼吞虎咽的模样,黄雨心里暗暗有了猜测。
于是她拿过水囊硬撬开女人的嘴给她灌了些清水下去,又对着她的人中掐了掐,果然,没一会儿功夫只听女人悠悠呼出一口气,随之眼睫轻动,幽幽转醒。
“娘亲你醒了!娘亲你快吃!”小姑娘立时兴奋了,再次将手里的饼凑到女人嘴边让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