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
马夫看着赵老二,眼神里透着畏惧。
但渐渐的,他的眼神变了。
变得坚决起来。
命都要没了,这口气无论如何也要争。
想到这里,他掷地有声:“二爷,小的可没有污蔑您!当时您和老夫人吵起来,越吵越凶。”
“老夫人说您的生母只是一个下等的娼/妓,要不是入了赵家的门,还在暗巷里给人糟蹋呢!”
“老夫人还说,娼/妓生的儿子,终究是娼/妓生的,一辈子别想着翻身!”
“因为不论您穿着多么光鲜亮丽,都盖不住娼窝里才有的骚味!想要出人头地,除非重新去投个胎。”
“当时您气急了,冷笑着说要告诉老夫人一个秘密,您说老夫人真可怜。”
“接着您说其实夫人生的大公子,根本就是您的儿子,等到您把赵家拿到手之后,您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老爷。”
“然后再杀了三爷!把所有碍眼的人都杀了。但是您不会亏待大嫂,会和大嫂好好养育您和她的儿子!”
信息量太大,众人听了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赵昌听到这里,恨不得吃了赵老二。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事已至此,他已是破罐子破摔,本着鱼死网破的心思。
所以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而赵老二被提及母亲的身份,一时怒不可遏,下意识开口反驳:“你说谎!我当时根本没有这么说!”
赵昌怒吼:“那你说了什么?”
赵老二脱口而出:“我只是叫她老不死的
!”
赵昌马上接着问:“你为什么这么骂她?!”
赵老二目眦欲裂:“因为她侮辱我娘!”
赵昌又问:“你是不是娼/妓生的?!”
赵老二声嘶力竭否认:“我不是!”
赵昌还问:“你生母是不是娼/妓?!”
赵老二嘶声怒吼:“不是!”
赵昌再问:“你生母在哪里做过娼/妓?!”
赵老二七窍生烟:“我不知道!”
赵昌拔高声音:“你用哪只手揪住母亲的头发把她撞死的?!”
赵老二连忙回答:“右手!”
此言一出,京兆尹揉了揉眉心。
赵昌拱手:“大人,您听到了吗?他用右手杀了我母亲!”
赵老二这时也反应过来,他连忙否认:“大人,没有的事,他诈我,是他诈我!”
赵昌怒喝:“还想狡辩?这就把马车呈上来,对一对你右手上的伤如何?!看看你手上的伤是不是杀人时撞出来的?!”
说话间,赵昌伸手就去拖已被殴得半死的赵老二,拽着他就往外面走。
赵老太太死时的马车,就停在外面。
拖了一段距离,赵昌没了力气,他揪住赵老二的发髻,狠狠地就往地上撞。
他目眦欲裂:“你是不是这样杀的我母亲!是不是!”
衙役想要上前阻拦,却被长随拦住。
撞了这么几下,赵老二也受不住了,他连忙哭喊:“大人救命!大人救命!”
京兆尹连忙让衙役把赵昌拉开。
赵昌拱手:“大人,这畜生适才的话您应该也听到
了,是他亲口承认用右手杀了我母亲!”
“大人要是还不信,我母亲的尸首虽被火焚,但因为下人救火及时,还保留全尸。”
“到时候只需要让仵作验一验,她额上的致命伤口与这畜生手上的伤口和那辆马车的鲜血晕染之处是否吻合,真相即可明了!”
这时,白明微开口:“倒也不必那么麻烦。”
说话间,她看向赵老二:“你说你没有弑杀嫡母,那你一定身正不怕影子歪。”
说着,白明微夺过衙役手中打板子的木棍,一步步走向赵老二:“只要你把手伸出来,挨本将军一击,就说明你没有杀人。”
京兆尹低喝:“白明微,你想做什么?!”
白明微笑道:“大人稍安勿躁,我来帮你问一问这不老实的东西。”
她一边说,一边捏住木棍的一头。
“咔嚓”一声,那木棍的顶端一截竟然化成齑粉。
赵老二面无血色。
白明微扬起手中的木棍,猛然朝着赵老二打下去。
赵老二惊恐万状,缩身躲开。
白明微不给他机会,一击又一击打下。
地砖碎裂,发出巨大声响。
每一招都贴着他的头皮,木棍带起的冷风,犹如刀锋过体般叫那赵老二浑身发冷。
本就重伤的他,更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怕死;而凭他的意志,就算没有任何伤痛也支撑不了多久。
于是他在惊惧之中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