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可惜,大概病弱的人大都内敛,很多时候,他这个做父亲的也猜不透他的大儿子在想些什么。
想到这里,奴良滑瓢有些头疼,儿子心思总靠猜,可咋办?
“咳,咳咳。”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了奴良的思绪,他忙上前,伸出手想拍一拍仿佛要把自己的肺都咳出来的儿子,然而还没碰到,就被葵真拦下了。
“我没事,咳咳……咳咳,歇,歇会就好了。”葵真喘着气道。
伸出的手在半空尴尬停住,奴良滑瓢不由缩了缩指尖,叹了声气:“我去给你拿药。”话落不等葵真回应便匆匆离开。
一时之间,幽静的茶室里,除了咕嘟咕嘟不断冒泡的茶水声,便只剩下葵真不断压抑的轻咳。
“主上。”
漆黑的影子落在茶室阴影中,动作轻盈到几乎让人察觉不到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葵真从腰间取出手帕轻轻掖到嘴边,轻咳顿时化作了几声闷响。
“事情办的怎样了?”
冰冷的语调缓缓响起,声音里那股仿佛要刺穿人心的寒凉听得人不由头皮一麻。
阴影中的声音恭敬道,“鱼儿已上钩。”
“呵,他果然还是……咳咳咳……”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将葵真未竟的话堵在了喉间。
“主上?”
阴影动了动,似乎想要冲过来为葵真减轻些痛苦。
“……没事。”
此时夏日金灿灿的阳光透过茶室的窗户洒进来,葵真一半的身体沐浴在阳光下,将他苍白的脸照的似乎镀上了一层红晕。
葵真缓缓睁开眼,半明半暗的脸上有着让人难以捉摸的表情,只听他语气淡淡的,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喃喃道:“我还没有看到……”
他的目光落在虚空,神情似哀伤又好似只是简单看着什么,眼神逐渐变得冷漠:“……怎么能死呢。”
“大伯!”欢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葵真冰冷的眼神瞬间收敛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如往常般面容温和地看向门口探头探脑的男孩,嘴唇动了动。
“小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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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大将,难得葵真少爷来总部,您就这样把他扔下,自己出来玩吗?”纳豆小僧提着购物袋,艰难跟在这个任性的老人身后。
“嗯?”奴良嘀咕,“反正也不是来看我的。”
“大将!”
奴良摆摆手,“我已经让陆生去照顾他了,没问题的。”
纳豆小僧登时瞪眼,“葵真少爷自出生起就没了母亲,您身为父亲在他脆弱的时候不给予双倍关爱,怎么能让还是孩子的陆生少爷去照顾呢!”
“嗐嗐,你们这样,会惯坏他的。”奴良嘟囔了一句,然后像是看到了什么,双眼一亮,哒哒哒地溜达进一间糖果店铺里,并毫无违和感地挤在一群平均年龄不到五岁的小孩子里,举起手——
“麻烦给我草莓味的!”
纳豆小僧:“……”
葵真少爷真可怜。
突然,一阵急促的乌鸦叫声从高空疾射而来。
纳豆小僧停下脚步,仰头看去,“大将,是鸦天狗的属下!”
奴良滑瓢半眯着眼,举着刚到手的草莓糖走了出去,同样抬眼朝乌鸦看去。
乌鸦落下,在两人头顶盘旋片刻,用着妖族语言传递着消息。
听完,两人皆是一愣。
“总大将!狒狒、狒狒大人他……”纳豆小僧神色惶惶地看向奴良滑瓢。
“那个蠢货……”
他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怔愣了一下,随后回神喃喃,只是神情中已经带上了一抹忧伤。
只听纳豆小僧悲伤地说:“狒狒大人竟然遭遇了不测,那么厉害的大人……”
良久,奴良滑瓢吐出一口气,对乌鸦下达命令:
“此事我已知晓,你回去通传鸦天狗,告诉他,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奴良滑瓢目色沉沉地说。
话落,他已转身朝某个方向走去,纳豆小僧擦了擦眼泪快步跟上。
乌鸦在原地歪了歪脑袋,人性化的小豆眼看了两人一会,终于振翅飞远了。
远远的,两人的说话声飘散在空中。
“大将,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纳豆小僧问。
“唔,见个老朋友。”奴良滑瓢说。
“啊咧?就我们吗,大将?!您不打算告诉鸦天狗吗?”
“嗯嗯。”
“很危险啊大将!那些胆大包天的鬣狗还在暗处虎视眈眈,我们应该立刻组织鸦卫们保护您的安全……”
奴良滑瓢停下,漫不经心地转过身,眼含笑意看向他,“这不是有你嘛,纳豆。”
还、还有我?
纳豆小僧一顿,呆呆地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