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正朔
介绍谢宜的名字,虽说在这量重山,应该也没人识得久安公主的名字……
谢宜接过他的话,朝着姜落葵的方向,微微颔首道:“我叫谢宜。”
姜落葵看向谢宜的眼睛,她这时才发现,这位姑娘的眼睛是看不见的。
她微笑着和她们俩打招呼:“两位姑娘好。”
“我们快进去吧,别在这儿站着了。”姜落葵引着他们进去,边走,边聊天:“师兄,你们一定赶了很久的路吧,刚好饭熟了,一会儿就可以吃晚饭了。”
“这么多年不见,厨艺可是大有长进?”
“师兄一会儿尝尝就知道了。”
“小心台阶。”桑厌牵着谢宜的手,带着她往前走,温雁缓步跟在她们身后。
一行人沿着池塘边的石子路往里走,这池子中的水是打通了水渠,从山上引下来的活水,流水声潺潺。
奚濯:“对了,落葵,听你先前说的话,师父和喻澄今日是出门了是吗?”
“嗯,他们去挖药了,再过片刻应该也就回来了。”姜落葵说道,“不过师兄,我们昨日才收到你的信,你今日却亲自回来了,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奚濯:“回来请师父帮忙诊治一个人。”
姜落葵微微侧头,用余光瞥了眼后面的谢宜,降低声音说:“是那位失明的姑娘吗?”
奚濯点头道:“嗯。”
这处山间小院落,虽远不及昱王府和公主府那般雕栏玉砌,但胜在十分雅致恬静,所有事物也都一应俱全。
屋内置着香炉,燃着熏香,味道浅淡,是令人十分舒服的香味。
姜落葵让他们先坐着休息,自己则跑到厨房去弄来热水给他们泡茶,“喻澄前些日子刚在山下的集市上,买了一批新上市的云雾毛尖,味道还不错。”
温雁把温热的茶盅递到谢宜手上,“小心烫。”
“好……”谢宜用两只手稳稳拿住茶盅,茶香氤氲,环绕鼻尖,她轻轻吹了吹,抿了口茶水,烫得她舌尖发疼。
姜落葵的目光落在温雁和谢宜脸上,来回看了看,心里略有诧异,他们俩是……
“落葵。”奚濯出声打断她的思绪,“师父和喻澄是去哪里挖药?远吗?”
姜落葵答道:“不远,就山顶上长青观背后的那片林子。”
姜落葵探头往外看去,天色已经暗下来,有些灰蒙蒙的:“算算时间,差不多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一道少年嗓音,“师姐,你又没锁门,这样很危险哎。”
喻澄比姜落葵小了一岁,束着高高的马尾,手里拎着装药草的竹篓,眉眼含笑,意气风发。
“师兄?”喻澄走进屋子里,就瞧见坐在圆桌旁的几人,他放下手里的竹篓,快步走过去。
奚濯刚站起身,正准备和他打招呼,就被冲过来的少年郎一把搂住,“真的是你,师兄。”
“好了,好了。”奚濯拍了拍他的肩膀,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喻澄才到他胸口左右,现如今都快和他一般高了。
奚濯又抬手碰了碰他的头顶:“长这么大了,咋还咋咋呼呼的。”
“师兄。”喻澄很是开心。
“吵吵嚷嚷的作甚?”不带任何脾气地呵斥,一道灰白人影跨过门槛,来人长身亭立,面容俊逸,眼角有些细小的皱纹,一头白发未增老态,倒是多了几分诡秘。
奚濯俯身拱手:“师父。”
温雁也起身问安:“先生。”
封正朔看着面前的一群人,其中还多了两个生面孔,说道:“奇了怪了,昨日才收到你们的信件,给你们的回信,想必现在才刚到京城,你们人倒是跑这来了。”
“回来作甚,可别说想我、看我这种瞎话啊,我可不信。”
“师父。”奚濯笑嘻嘻道,“我们回来……确实是想让您帮个忙的。”
“我就知道不会平白跑回来。”封正朔看向桑厌和谢宜,问道:“那这两位呢?面生得很。”
桑厌先走上前去问好:“先生好,我叫桑厌。”
“先生安好。”谢宜朝着封正朔的方向,欠身道:“我叫谢宜。”
封正朔:“姓谢?”
谢宜:“……是。”
谢宜无意隐瞒自己的姓名,普天之下,也不是只有靖国皇族能承谢姓。
谢宜从容一笑,问:“不知先生该如何称呼?”
谢宜即便看不见,她也知道自己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封正朔倒没觉得有什么,答道:“封正朔。”
谢宜心底一颤,强稳住面上表情,镇静道:“封先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