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前方,缓缓道:“那我有话要说。”
简颉一愣:“啊?”
“简颉,要不要和我交往看看?”他第一次和人表白,不敢看她的眼睛,手指紧紧攥着方向盘,拇指还在反复揉搓,“我也是刚刚才明白你要说什么。”
第一次见他这样毫不掩饰的紧张。
他问出来的内容,她觉得意外也不完全觉得意外。
她有过这样的假想,但又反复说服自己是假象。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人,我甚至满身戒备。但唯独奇奇怪怪的你就这么闯进来了。”
在我糟糕的一团灰暗里搅动着,用一堆快快乐乐的逻辑。
好像祈靳邶这一句也没说她什么好话啊,意思就是奇葩的他看上了奇葩的她。
可“唯独”这两个字又让简颉觉得这是很高的评价。
“我想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简颉不敢看他,端坐着,咬着唇好奇问他。
“可能很早,但我也不确定具体的时间点。”
很早之前,原来在她觉得不对劲的时候,他确实不对劲。
短暂的眩晕之后,简颉很快厘清思路:“不对呀,你真的没有喜欢过别人?你不是有个忘不掉的初恋吗,一听评弹就很伤心的样子。”
“爷爷生前喜欢听评弹。”祈靳邶捂了自己的眼睛:“没有别人,只有你。”
她像是突然抓到他最大的把柄,还要和他打趣:“可是我刚刚想讲的不是跟你告白诶。”
简颉以前读《飘》,白瑞德对郝思嘉说,我担心你将我的爱作为鞭子来抽打我。
和周期讨论后达成一致意见:郝思嘉茶艺过人。
此刻,简颉觉得再单纯的女性在茶艺方面都是有天分的。
“简颉。”他语气突然带了点威胁的意思。
“嗯?”她被他这么一叫名字,一惊就睁着一双肿泡眼应他。
眨眼的功夫,双手已经被他剪住,人已经被他带进怀里,她肿着一双眼挣扎了一下:“我今天的参演费你还没付,抱得加钱。”
“好,一起结。”她重新被他抱进怀里,修长手指一下下在她后脑勺上揉搓,撸猫一样。
耳朵里是他激烈的心跳声,她僵硬着一动不动,由着他握紧又他渐渐松开剪着她的手。
后来他又坐回原位,伸手拍怕她脑袋:“小火柴棒似的,顶个大脑袋。”
“……”
以为刚表白,嘴里应该吐出象牙来了,没想到还是骂人啊。
“以后不要哭了。”他顿了一顿,语气清冷克制,“看着不舒服。”
她整个人都像是被人架在云端,被人捧在手心里,那种飘然的高兴。
终于也有人怕她哭。
渐渐觉得眼前又有了雾气,氤氲中,又担心这样的幸福是梦,不长久。
担心大学还未念完,担心这次创业的结果不好,担心他那样的家庭他们只能走很短的一段……
还有很多可以担心的,但又不仅仅是这些具象的、客观的事。
还有人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碎琉璃脆的无法具象的隐忧。
是不是确认过心意的人之间会产生感应,祈靳邶甚至都不用看向她,就明白了她的情绪,和她低声解释:“我现在所走的路,与家族,与南城二建都无关,你也是。”
“可是人跟人之间的关系可能也只是新鲜感……我担心一切情思如长街千堆雪,捱不到日出就消逝了,最后各自泯于路人。”
“真是背了很多诗。”他伸手揉揉她发心, “姑且试一试,我不会让你吃亏。”
原来他都明白。
简颉许多诗词俳句又到了嘴边,想说一樽还酹江月,想说然而然而,想说永结无情游。
都词不达意。
最后左右交叉的手心微微出汗,开口声音都有些抖:“那如果你以后想分手了可以直接告诉我,或是觉得我不识大体的时候提醒我。”
他语气无辜极了:“不要预设结果。”
祈靳邶一示弱,她又硬气起来,调转话题:“你真的没有感情史么,在苏州、上海念书的时候,工作后都没有?”
“……”祈靳邶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有。”
“没有感情史,你可以跟任何人打听看看。”他说完就看向她眼睛,又指了指车前四合的暮色,“要不,今天晚上先开去苏州,明天一早起来你先问问苏州的邻居?”
“……”简颉捂住眼睛,“开车开车,我要回仓库。”
他伸手摸了钱包来将工资卡递给她:“这是我在一度的工资卡,也是按月领的,密码是201804。”
简颉扶额崩溃,终于知道自己在祈靳邶的眼中到底是怎样的贪财嘴脸了。
她再嗜钱如命,再钢铁直女,也不是全然没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