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
系上祈靳邶,只会看到他简短发过来的微信:没事,我会处理好,放心。
简颉打电话给章域,章域也和祈靳邶一同在南城二建。
章域声音隔着听筒都觉得着急,简颉想细问情况,章域只说了一句:“情况有点糟糕,他会觉得事情因他而起,做不到完全不管。”
简颉坐到椅子上呆呆地想,他才失去母亲没多久。
还是发微信给祈靳邶道歉:我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他很快回:不要多想。
祈靳邶那边应该很忙,但仍然想到她的处境,过了一会,回了一段语音:“如果有应付不了的情况,打章域电话,打一度你认识的任何一个人的电话都可以。”
简颉听到他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眼底酸涩,急急开口也发语音:“我这边没事,现在火力都集中在你父亲身上。”
祈靳邶舒了一口气,回了电话来:“我父亲和南城二建早晚会有一天面对今天的舆论,不用自责。”
简颉这边被扒,反倒让她始终存了一点找到父母的心思。
对于父母,简颉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记得父亲抱着自己,在县城的商场里对着摄像头,母亲在一旁冲着镜头里的简颉做鬼脸,镜头里父亲对着母亲的鬼脸笑了笑。
除了这些,连他们的照片都没能留下一张。
父母的长相已经模糊,但当时应该也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但按姜宁绪的说法,简颉的父母在她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各自重组家庭,死生不复相见,包括与简颉和姜宁绪。
自媒体扒到最后也只扒到简颉的大伯精神分裂,简颉可能自带精神分裂的基因,不适合在果蔬供应行业,可能随时会投毒……
纵然是新闻传播学专业出身,简颉也没料到舆论能发展到这一步。
造谣一句话,辟谣跑断腿。
洛静欢帮忙联系了顾清邺的表哥傅淮景,傅淮景算是省内精神科的权威。
洛静欢在自媒体平台上传了简颉在精神科鉴定的医学证明后,关于简颉有精神分裂症的谣言才勉强压下。
仅仅一周,简颉已经像是被扒掉一层皮。
南城二建和祈靳邶的处境应该只会更加艰难。
因为事情的不断发酵,简颉这边的生意倒是好了起来,“每日有机”的订单量在一周内迅速翻倍。
简颉只得又紧急让姜宁绪从老家喊了五六名高中辍学后到处打零工的学生,2人留在老家装车并从源头检测农药残留,其余到仓库做配送员。
简颉给他们每人配置了保险,统租了附近的民房,小琴因为不能说话,一个人住不方便,仍留在仓库。
虽然门口仍然驻守着各路自媒体,简颉也能如常应对,甚至已经能和谐相处。
仓库门外,她还放了一些塑料椅,供他们累了能休息片刻。他们甚至开始会在简颉的仓库下单自提一些果蔬。
直到简颉这边的热度持续下降,自媒体才算渐渐减少。
随着热度的减少,她又有些恐慌,如果热度彻底消失,短期内她都没有寻找亲生父母的可能。
南城二建那边还是时常传来不好的消息,祈建城几乎不敢出现,只要一出现就会被带着讨伐口吻的提问。
奇怪的正义感蔓延开来,渐渐有人开始在自媒体上讨伐频繁出现在南城二建的祈靳邶。
说辞也不叫人意外,为了继承人的位置,枉顾生母生恩,为虎作伥。
直到简颉听到祈靳邶每日被人围在一度门口问出各种刁钻的问题。
她开着送货的皮卡,在猛踩油门和猛踩刹车之间频繁切换,总算冲到了一度。
到的时候,人群还未散去。
祈靳邶正握着一只麦克风,一脸疲惫地解释对于当年母亲与父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并不清楚,与其这样拦他还不如去做一些对社会有益的事情。
自持,隐忍,歉意,没有任何过激的语言。
如同娱乐圈出轨的男星在公开道歉。
祈靳邶不该如此。
他可以傲慢,可以沉默,可以鄙夷,甚至可以无理。
唯独不该隐忍。
她拨开人群,冲到祈靳邶身旁,接过麦克风:“我想请问大家,他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跟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