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患
楔子山上的山匪成患,这些年州府剿,刺史府也出兵,就连咱们定县的衙役都被召集去剿过,但就是怎么也无法尽数剿灭,还越来越势大,乡亲们怎么传的都有,甚至有说他们是受刺史庇护……也不知是真是假。”
梁荣闻言看了他一眼:“啧,老李你还是这么口无遮拦,被明府知道了你还想不想吃这碗饭了,这种空穴来风的事情怎么能乱说!”
李衙役赶快一缩脖子,梁荣转头对颜幻二人道:“那些讹传先不论,楔子山的确是雍州一患,不但易守难攻,而且能够藏身的山洞还很多,听王老班头说,其实前些年雍宁关里曾经派出人马专门上楔子山剿匪,本来已经快成了,却不知为何,突然接令都撤了回去,换了州府剿匪后,反倒越来越……”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
“不过好在咱们定县在雍宁关下,楔子山的山匪吃过玄鹰骑的苦头,这四五年都不敢来作乱,但如果这些山匪是幕后拐带幼童之人,那可是麻烦了……”
颜幻闻言跟盛时行对了个眼神,都觉得此事不可大意,颜幻转向梁荣道:“我听王县尉说,想劝谏明府将此事尽速报给州府,或是向雍宁关求援,明府应了吗?”
梁荣摇头叹道:“少府和县尉都劝了,怎奈明府觉得死的都是一些二流子和不知来历的孩童,贸然上报会令上官觉得自己无能,更不敢惊动刘君侯,到现在还压着呢。”
盛时行无奈叹气,梁荣赶快笑道:“但沈姑娘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了各位兄弟三班倒,一日十二时辰不间断地在各条入定县的路上巡查,每班都配了一匹块马,如有端倪快马报给明府也是来得及的。”
他的话令盛时行暗自称赞,心说这位梁班头倒是很有治理地方的能力和责任心,可惜他和县丞县尉都被个无能的县令压在上头。
颜幻笑着点点头:“幸亏有梁大哥保一方平安。”
梁荣闻言赶快行礼口称不敢,盛时行二人也不欲多耽误他们,寻了道路相携离开了。
颜幻走得一步三回头的,盛时行看了觉得可爱又新奇,她虽然没有经过这些,但也是将近花信之年的小娘子,如何不知颜幻此时所思所想,作为“知己手帕交”她自然也想对好姐妹的心事“窥探一二”,正想着如何开口时,颜幻居然自己递了“把柄”过来:
“梁大哥真的有趣,看脸像个温雅书生,但却又孔武有力,我听李大哥说,他刚被举荐为班头的时候,大家不服气想‘考校’他,却不想一班七八个人一起上都压不住他,被他一振臂打得七零八落,妙的是还通文墨,不到半年,整个县衙就无人不服了,连县尉都极为器重……”
盛时行听一句就跟着点头,听到最后突然笑了,颜幻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赶快遮掩:“嗐,这几日跟李大哥他们混在一起问案子的事,听他们叨叨叨叨得头疼……咳,说正事吧。”
盛时行知道自己也不用问什么了,又怕颜幻害羞气恼,赶快顺势道:“嗯,说正事……我觉得咱们不要等明府了,明日就往雍宁关投书。”
颜幻被她这一句惊得瞪大了眼睛:“你担心匪患的事情我能明白,但为何是雍宁关,不是雍州刺史府?”
盛时行看向北方,极目远眺下,几乎隐隐能够看到那座雄关矗立在群山之间:
“一是担心此去西京太远,恐怕府兵还没到,山匪就先到了,再者,你没听刚刚李大哥说吗,那楔子山山匪的后台,搞不好就是雍州牧……”
颜幻闻言亦是一惊:“怎么?梁大哥不是说那是空穴来风吗?”
“他们身为衙役当然不能胡乱说这些官匪相通之事,但这类传言亦不会无端就搞得人尽皆知。再加上褚县令的态度……”她凑到颜幻耳边又说了句什么,颜幻方才恍然大悟:
“那不是太吓人了?”
“对,但今日已经进不去雍阳城了,你回去把马喂好备好,明日咱们一早就出发。”
“好!”
盛时行察觉了危险的端倪,打算尽速采取行动,却不想危机却先行一步……
二人回家按议定的备好了马匹鞍具,对颜家二老只说是去雍阳城内访友,一家人用了晚饭睡下,却不想刚过午夜,便被剧烈的砸门声惊醒。
颜定起身披衣去开了门,大门口传来的声音有些熟悉,似乎是客栈中的某位跑堂:
“东家,赶快起来带二老和嫂子避祸去!楔子山的山匪杀进城了!”
房内的颜幻刚刚点上灯,闻言惊讶回头看着盛时行,盛时行一边迅速穿着衣服,一边思忖道:“别慌。”
恰在此时,院内也传来一声“莫慌”却是颜定:
“我家挖了地窖暗道,你快回家带你家二老来,有行动不便不能奔逃避祸的街坊也叫来!”
盛时行思忖着对策,便听颜定在门口叫她们快穿衣服进地窖的催促,盛时行拉着有些慌了的颜幻出了门,对颜定道:
“伯安兄,烦劳你多关照附近乡亲们,我与非真有官职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