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袭
道:
“一别数月,没想到再见面已成了同僚。”梁荣听她这么说,也打开了话匣子:“嗐,我刚操持为表妹办完了婚事,就接了明府的令,带衙役们助刺史府剿匪,也是兄弟们齐心协力,反倒让我有了个进入州府的机会,我想王家有了我那妹夫能照拂,也不想辜负明府栽培和兄弟们的好意,就辞别了舅母表妹,领命赴任了。”
盛时行抽了根细柴拨着火:“洛阳是西京,要办的案子比定县多了不是一点半点,但虽然疲累,却很容易得到升迁,正是梁兄这种好男儿该谋的出路。”
盛时行说完抬眸笑看着他,却见梁荣脸上笑意渐渐隐去,她心中纳闷,暗忖刚刚自己说的都是好话,难道哪一句令他误解不悦了?却见梁荣咬了咬牙,双目灼然盯着自己:
“我决定到洛阳任职,并非为了谋取升迁和前程”,盛时行看他表情,直觉他好像是要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来了,还未及反应,梁荣却是又往这边凑了凑,保持着一个得体又带了些许亲近暧昧的距离,压低声音道:“我是想离你近一点。”
盛时行一时不敢相信,以为自己是误解了他话中深意,正尴尬想问时,梁荣却垂眸坐远了些:“或许我这么说过于唐突,可最近我总是在想,如果你某日忽然调走了,高升了,我却尚未表明心意,那一定会成为此生最遗憾的事。”
他的话,令盛时行十分意外:“梁大哥,你这话从何……”
“的确不知从何可说,因何而起,但我的确心悦于你。”梁荣的开诚布公,令盛时行惊讶,更是一时无措:
“但是,梁兄……”盛时行轻叹,不知该怎么对他说才能不伤害他,又让他明白,可思前想后都觉得此事不可兼得,还是咬咬牙开口:“虽然我也钦佩你的忠孝和才学,但你我相交尚浅,小妹不知是哪里说错话惹了梁兄你的误会,但我……”
“我明白。”梁荣似乎很怕听到她的拒绝之语,抬手摇了摇,脸上勉强挂着一丝笑:“你就当我自作多情吧,但正如你说的,你我相交尚浅,一切都未有定数,除非你……已心有所属,可是那样吗?”
盛时行被他这一句问得左右为难,她明白自己的确是心有所属,梁荣再好,也不可能走进自己的心了,可她心里那个人,又如何能教他知道……
盛时行的沉默似乎令梁荣明白了什么,他苦笑了一下:“我大略知道是谁了……”
盛时行闻言有些着急:“梁兄,不是你想的……”她一句话没说完,梁荣却突然起身挡在她面前,盛时行还没回过神,周遭顿时呼啸声,刀剑出鞘声,利刃破空之声响起。
“莫出来,咱们被人埋伏了!”梁荣焦急的声音混在四面八方交手声,和玄鹰骑“敌袭列阵”的呼喝声中,让盛时行的心砰砰直跳,她很担心帐篷里的颜幻九娘二人和韩老,但也明白此时乱跑只会给梁荣惹麻烦,她心念微动,在身边地上胡乱抓挠了两把沙子,又被梁荣拽了起来:“我先带你避一避!”
盛时行点点头,乖乖在他掩护下往弓箭射不到的帐篷死角里躲,却不料眼前一黑,被一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人欺上来,而梁荣也被同时窜出的另一个黑衣人缠住,不得脱身。
那黑衣人似乎看出盛时行并不会武功,起了生擒她邀功之念,抬起左手便来掐她脖子,盛时行虽然害怕,却也不愿坐以待毙,抬手两把沙子扬出,成功扫上了黑衣人的眼睛,黑衣人怒吼一声摇摇头,再欺上前,盛时行避无可避只能抬手护住头面,却如何能敌对面雪亮长刀,顿时心一凉,却见斜刺里窜过来一个高大身影,舒臂将自己护住,拿肩背迎上了对方的长刀:
“别碰她!”梁荣一声断喝,那黑衣人一刀砍在他琵琶骨上,被他侧踢一脚只能暂退了一步,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摆脱了自己同伙的纠缠,一时愣住了,再欺上前时,眼前突然划过一柄雪亮长剑:
“狗贼,吃你姑奶奶一剑!”
孙九娘一剑将黑衣人逼退,颜幻也跑了过来,二人正打算合力抗衡那黑衣人,此时周遭却突然传来尖利哨声,面前的黑衣人似乎是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转身就往远处沙梁方向跑,须臾间数十道黑影退了个干干净净,唯留下四五具尸身倒在营地中。而自己这边,也有五六个迅捷身影跟着撵了上去。
盛时行看着惊心,定神看倒在地上的都是身着黑衣之人,才松了口气,感快抬头看看梁荣,却见他抬手按着肩头,却止不住鲜血汩汩流出。
“梁兄你受伤了,赶快坐下,我帮你裹伤!”盛时行扶着梁荣慢慢坐下,到帐篷里找了绷带和伤药,好歹给他止了血,梁荣看她连吓带忙得满头大汗,心生怜意,抬起未受伤的手拍了拍她肩膀:“没事,小伤,不用慌。”
盛时行却是心中酸楚:“多谢梁兄相救,若非你……我现在就跟他们一样了。”她指了指那边正在被玄鹰骑将士们搬动的黑衣人尸体,梁荣笑着摇摇头:“怎么可能,你福大命大。”
说话间,道简也带着军医来关注这边情势,盛时行赶快问他队伍可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