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义
多亏义母定下此处,不然咱们就只能凑合着聚聚了,我跟军师已经商定,三日后返回雍州。”
盛时行三人闻言都有些意外,刘崓又道:“我大哥替我周全雍宁关数月,军务不能再耽搁了,况且我祖母的生日在重阳前几日,我也要回去为她贺寿,让她宽心……”他这么说着,略带期盼看着盛时行三人:“你们要在京师过重阳节吗?”
盛时行摇了摇头:“重阳节还远,我也不能耽搁公务到那会儿……何况……”她想到东宫的叮嘱,却明白这里不是谈机要事情的地方,便含糊其辞:“刚从三法司接了些小案,要回去查。”
在场众人联想到她近日频频被东宫召去,心里都明白了她的意思,道简知道刘崓拉不下面子,便合掌一笑:“那正好,若你们方便,不如三日后同返雍州,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盛时行回头看了看颜幻,她呲牙一乐:“那敢情好,我家本来也不在京师,我正想讹这一位……”她一把搂住盛时行的肩膀:“重阳前后,给我几天假,让我回家好好歇歇。”
孙九娘也说自己跟定盛时行,什么时候走都可以,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定下了。
议定了归程,众人再添酒回灯,热闹到月上三竿才尽兴散了。
出得繁楼,盛时行看街上依然熙熙攘攘,便婉拒了刘崓等人相送,刘崓也没坚持,只是让刘冲到里面要了几盏提灯出来交给盛时行三人,自己几人也拿了,在繁楼门前道别离开。
盛时行三人说说笑笑往家走,颜幻甩着手里的提灯笑:“刘都统也真是够谨慎的,这京师繁华灯火比天上的月亮还亮,他还给咱周全提灯,是怕你我跌到水沟里去吗?”
孙九娘闻言也笑,转头却见盛时行一脸若有所思,便拽了拽颜幻,颜幻突然想到午后的事情,怕她是触景生情勾起伤心事,便上前关切,盛时行却摇摇头:“没事,想起一点别的事情。”
此时另一边,刘崓等人也已经回到了公主府,道简安顿了刘冲等人歇下,自己到刘崓的院子来找他,刚进屋就看到他又在灯下把玩那只青色的荷包,见自己进来,赶快不着痕迹地攥到了手里。
道简见状叹了口气:“我今日看盛御史那样子就知道你午后想说的话没说完,对吧?”
“嗯,她很聪明,没容我说完。”刘崓垂眸:“她既无意,也就算了。”
道简看他那样子却是叹了口气:“她若真的无意,你会这么愁肠百转的?我倒是很好奇,若盛御史不拦着你,你那些话真能说出口?”
回应他的,是刘崓长久的沉默,道简微微一叹:“看吧,其实你们是一样的,对彼此并非无意,只是担着肩上的责任,家族的兴衰,都不敢……”
“无论如何,我不会再造次。”刘崓看瞒不下去,索性大大方方将那荷包展平,打算往袖子里揣,道简“啧”了一声,指指那荷包:
“你既然决定了,就一定要放下,可你现在这样子何谈放下?”
刘崓抬眸看着他,自嘲地笑了笑:“放下?拿在手上的可以放下,装在这里的呢?”他指了指自己心口,声音压得很低,眼中却似凝着泪意,满是不甘:“你教教我,装在这儿的怎么放,把心挖出来吗?”
道简闻言大惊,赶快抬手按住他肩膀:“聿卿,对不住,是我不好,你别太难过。”
看他那样子刘崓又觉得过意不去,别别扭扭的拍拍他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就打个比方,你别急赤白脸的。”道简心道“究竟是谁急赤白脸啊!”,无奈叹气:“你可真不让人省心啊”。
他这句又得了刘崓一个不耐烦的表情:“其实我根本不想放下,但我也绝不会做任何威胁到她,或者会把她从我身边吓跑的事情。”
道简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有点心酸:“可那样的话,你不是太辛苦了吗?”
刘崓看着他微微一笑,将荷包收到了袖子里:“你认识我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我怕过辛苦,只要是我想做成的事,那就不辛苦,说到底,家规、朝政甚至国法都只能约束我的言行,却不能遏制我的心意,但所谓论迹不论心,我能谨言慎行,就不怕旁人口舌,也无须熄灭心里的火。”他这么说着,轻拨面前的烛芯:“我在心里把她当成我的妻子,那她就是了。”
道简一时无语:“那你将来真的娶妻怎么办?”
刘崓瞥了他一眼:“我有妻子了,何须再娶?”
道简被他的话噎住,撂下一句:“疯了真的是……”一叹起身要走,又一拍脑袋折回来:“被你吓忘了,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他这么说着,从袖中摸出那个白玉韘机递给刘崓:“那会儿盛御史把这个拿出来,我就知道你小子完了。”
刘崓笑着接过那玉韘,轻笑:“这倒不是,一码归一码,那会儿我只是信任她的能力和决心……这个链子是什么?”他挑起韘机上穿着的银链问道简,道简想了想:“要不是你的,那就是盛御史的,她可能是感觉这东西重要,拿了个项链挂在脖子上,上次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