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
盛时行还怕自己二人一番荒唐被颜幻她们识破,好在道简舌灿莲花,萧鸣二人也“不负所命”,带回了许多猎物,午间众人大饱口福后精神一振,正如那句偷得浮生半日闲,欢聚之后更有心力面临接下来的种种事端。
午后,萧鸣和刘冲下山接应了于天蕙,她也如计划带回了三百精锐玄鹰骑已经安顿在预定地点的消息。
一切排布停当,众人在这一日晚间离开了云台别苑,也没有回国公府,而是住到了刘崓在城内的别院内。
晚饭后,大家围坐在主院饮茶,盛时行回屋从行李中翻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递给于天蕙道:“姐,为了周全聿卿的事情,你都没来得及喝我们的喜酒,这都是我给你留的。”
于天蕙打开包裹一看,除了一小坛好酒,还有些糖果蜜饯瓜子花生之类——她常居雍州如何不知,据说亲朋婚礼上的零嘴吃食都是好彩头,能给未婚男女的姻缘带来福气,越是得意的婚事,这些越会被亲朋好友哄抢去沾喜气,自己虽然不在意这些,但看到自家弟妹这么贴心还特特给自己留了,一时喜得眯起了眼睛,搂着她“乖乖”“好妹”地叫了好几声,大家都跟着笑了一通。
说笑几句,于天蕙便切入正题:“刚到了雍宁关就接到你们传书,让我定在月初前将兄弟们带回来,你俩又突然决定成亲,是不是……”
刘崓点了点头:“阿姐聪慧,一猜就中。”众人听他这么说,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反倒将刘崓逗笑了:
“正如阿姐所言,此次我与嗣音成亲,也是为了赶一桩差事。”
“好家伙,真有你的……”颜幻心直口快:“我说为啥她一定要我跟九娘来送嫁……”
盛时行一笑拍拍她的手:“这决定是我做的,他是全听我的,你们别怪他。”
“啧。”她的话引起在场三位娘子这样的异口同声,颜幻更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嗣音你这……护得也太严实了,我们还能打他是咋的?”
说笑归说笑,众人还是很快就收敛心思,听盛时行二人将东宫之令和己方的排布说明白了,更是惊讶不已。
“若非听你如此说明,我都不知道居然会是他。”颜幻甚至幕后罪魁对盛时行意味着什么,心疼地揽住她肩膀,盛时行却苦笑叹道:“刚刚知道此事时,我的确是难以接受,不过现在已经可以正视,只恨自己太过后知后觉。”
“又不是你的错……”颜幻拍拍她肩膀,又道:“这么说来,俊博兄此番回来,也是为一起周全此事?那他此次往雍州不也是兵行险着?”
说到这里,大家一起看了看于天蕙,却见她一脸若有所思,许久才反应过来,抬眸看着盛时行:“说事儿,看我作甚?”
盛时行干咳了一声,抬手拍拍颜幻的手,却是对着于天蕙笑道:“不用担心,东宫早有打算。”
一切按部就班排布开,自京城到雍州,一张大网缓缓收紧,好整以暇地等着猎物上钩。
暗地里诸多准备,但明面上盛时行与刘崓还是像每一对普通的新婚夫妇一样,在家孝亲,出外访友,这几日更是陆续有一些家丁出出入入,忙着将自家三公子和少夫人要带回京师的东西收拾捆扎装车,仿佛距离二人离乡返京的日子也近了。
这一日,洛阳城热闹了起来,自京师前往远国出使的队伍入了洛阳,暂休整两日后,便会由正副使带队,继续北上出雍州前往远国陪都中都。
因是奉旨出使,且有朝廷尚书带队,洛阳城内自刺史卫樑而下的大小官员均往城门迎接,即使是代国公府,也派出了世子刘嵩带着武宁候刘崓夫妇迎候,端是给足了上官尚书面子。
上官昭婉拒了卫刺史的宴请之意——这也符合他一贯的风格,但并未拒绝刘崓和盛时行二人在别院设下的家宴,毕竟盛时行是他的得意门生,此番同来的,还有她的同年林逸。
晚间,宾主落座,上官昭和林逸二人未带任何随员,盛时行这边也只请了品秩、身份都合宜的右鹰扬大将军于天蕙,上官昭给盛时行带来了京师的家信,简单叙了几句别情,便说到正事。
刘崓不顾上官昭退让,执意给他满了杯酒笑道:“此番出使不知何故改道关外,不然按晚辈所司之职,还可送恩师和俊博兄一程。”
上官昭颔首道:“多谢武宁候好意,此番选道关外,主要是出使的节令适宜,钦天监说草原上几乎不会起风沙,关外一马平川,走起来快些……”他说着十分欣慰的一笑:“也是我大梁铁骑威武,将远国兵马逐出了长城一线,咱们才能走的这么踏实啊。”
言谈间,对刘崓和盛时行多有赞许之意,搞的二人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酒过三巡,盛时行执箸给自家恩师同年步了些菜,一笑劝道:
“恩师和俊博兄也别光顾喝酒,尝尝这些菜……这菜可是出自这桌上某人之手,寻常日子吃不到的,恩师您能猜出来,这是我们谁做的吗?”
上官昭摇头笑道:“你这丫头,总之不会是你做的,难不成是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