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
一开门,她便拦着男人质问道:“我阿姐呢?她怎么样了?为什么最近她都没来药堂坐诊了?”
萧衡拂了拂被她揪乱的衣襟,神色淡定,语气嘲讽道:
“啧,瞧把你给愁的。只是两日不见她,就能把你急死了吗?”
“你……”苏玲琅气噎。
相求于人的当下,也不好发作什么。
只尽量声音平稳地追问他:“她是我最亲的亲人,我关心一下有错吗?”
“亲人?那我呢?”萧衡忽然神色阴寒地反问。
苏玲琅不解:“你什么意思?”
“苏婵嫣对你来说,是不可割舍的亲人。那萧峣之于我,又何尝不是最重要的亲人?”
他这声发自内心的质问,激起了苏玲琅心池的涟漪。
想起已经不在人世的萧峣,她蓦然眼眶一红,沙哑问道:“你何苦这样多想呢?”
“……”萧衡冷静下来,微微捏紧手心的扇端。
默了一瞬,他正色道:“听将军府的人说,她像是病了。这几日在府中养着,才没出门来的。”
“啊?病了?那晚在宴会上她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病了?”
苏玲琅满脸担忧,追着男人一个劲询问。
萧衡烦她的聒噪,用扇子轻轻敲打她的额头,打断道:“听我说完再问行不行?”
“哎呀……好嘛,你快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啦?”苏玲琅做出退步,语气恳求地问。
萧衡面无表情,平淡叙述:“只是一点小风寒。过两日就好了。我已经派小伍去将军府给她送药了……顺便打探点消息回来。”
“……”
闻言,苏玲琅的神色先是一松,但听他有这种监视的想法,转瞬又恶心透了。
她英眉微皱,嫌恶道:“你烦不烦啊?关心人就关心人,怎么非要搞那么下作的手段?”
“嗯?”
萧衡微愣一瞬,侧目打量了一眼她这副仗义执言的样子,莫名心里一堵。
他压着火气反问她:“你倒数落起我来了?萧峣真是把你惯坏了,简直目无尊长!”
“……呸,你少来这些虚伪的人情道义。你是什么样的恶人,我会不清楚吗?”
苏玲琅一时义愤填膺,口不择言。
只想宣泄心里压抑许久的恶寒。
她痛骂对方:“萧峣若是在世,知道你搞的那些害人不浅的亡命实验,他同样也会亲手大义灭亲的!”
“住口!”
只在那一刹那,她的声音骤然而止。
抬头错愕望着被她言语刺激到盛怒的萧衡,举着本要掌掴她的手,一下僵持在半空。
最后是他先冷静下来,缓缓垂下那只手,什么也没说。
苏玲琅冷冷地看着他,微笑嘲道:“没关系的,你不用克制。你这种卑鄙残忍的人,做什么我都不意外。”
“是嘛?软肋还被我捏在手里,口气就这么嚣张了吗?你不会真以为我不敢对苏婵嫣做些什么吧?”
被一再挑衅,萧衡变得脸色阴恻,眼神冷寒,故技重施地威胁。
“啊……”苏玲琅顿感当头一棒,失策般慌乱了一瞬,心里开始懊恼。
萧衡收起端详她的目光,转身闭上眼睛,悄悄叹了口气,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苏玲琅不怕他,纯粹是一只没有教养的野猫,只有她在乎的人才能管教她。
但自己也不会伤她,因为他心中始终记挂着弟弟的心愿。
最后他又妥协了,声音平淡道:“收敛你这惹人恨的正义感吧。我已经给你收拾过很多烂摊子了。”
“用不着你假好心!你若是还有一点真的良心,就别伤害我的姐姐,我以后……不会再顶撞你了。”
苏玲琅低头认错,袖底的手心却是不甘地攥紧。
“嗯,哼。肯服软,你倒还是有那么一丝小聪明在身上的。”
见人变得乖巧了,萧衡心情好转,又像往常一样不正经地调侃道。
“……”苏玲琅默然不语。
顿了一会儿,萧衡忽然又问:“过几日,我要去山寺一趟,你……要同去吗?”
“没心情。我不信那些。”苏玲琅不屑道,转念又想,这人肯定是亏心事做多了,跑去庙里躲冤亲债主呢!
“好吧。倒也正合我意。”萧衡浅笑着耍弄手里的扇子。
苏玲琅狐疑地盯了他一眼,心说有病,早决定好了,又何必多问她一遭?
“这段时日,堂内若是有人来闹场,你帮我看顾一下。”他神色平静地委托道。
苏玲琅震惊得望着他:“你雇我当打手啊?你,你不怕我跑了吗?”
“哈……”萧衡轻笑一声,摇头叹道:“该说你单纯无知,还是该说你和萧峣一样,脑子都长成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