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调
还真是这位的风格……林原镜听了这么多关于奈亚的传说,已经逐渐在心底搭建出模糊的人物面貌。
“但我其实想作为并非祂的眷属,而是从我个人的角度出发这么对你说。”工藤优作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镜框,蔚蓝色的眼底竟写满了笑意,似乎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前辈在向着自己的后辈表达自己的殷殷期盼和谆谆教诲。
“你是‘调查员’。”
“所以查明真相,解决事件吧。”
“只不过这次,不必依赖掷骰。”
工藤优作说出这句话时的眼神掺杂着许多林原镜读不透的情绪,他站在此处静静凝视着林原镜,仿佛透过她透明的灵魂凝望着时光与命运的洪流,从生命伊始到岁月尽头。
以至于林原镜在之后的多次人生中重要抉择时总会想起这个眼神。
但等她明白对方这些话和这个眼神的含义时,她也并不是那个站在此处懵懂的那个自己了。
*
“特别事件对策课。”
竹津和速水两位熟悉的面孔再度出现在警戒线那头,即使是速水这种日常略显轻佻的行事风格,在见到工藤优作的时候也不由得微微正色,毕恭毕敬地伸出手与对方礼貌地相握。
“这个课现在倒是人才济济,有这么多生面孔。”工藤优作笑着和对方回握,“想当年当局咨询我们的意见时,我听说那时候才起步,还是个只有几个人的小分队。”
“谢谢优作先生赏我们口饭吃。”速水倒是非常诚挚地在感谢工藤优作创造的就业岗位,“只不过因为我们课的特殊性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咱们课究竟有几个人,说不定还是只有几个人。”
“不然也不会每天到了这个点还在加班。”竹津半月眼瞥向站在一旁的林原镜,两人目光相接的时候林原镜立即转移目光不打算与对方对视,毕竟他们好几次加班都和她本人脱不了干系。
正在林原镜打算找借口开溜的时候,鉴识科的人走上前来在竹津耳畔说了些什么,对方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是DNA检测结果出来了?确认了死者身份?”林原镜大胆地开猜。
“没那么快,况且公安的DNA库还没完善到那种地步,”竹津揉了揉眉心,从怀里摸出一支香烟夹在耳边,“刚刚鉴识科说复原了死者手心里的纸团里的内容。”
“——帝丹高中校园祭的宣传单。”
林原镜暗暗倒吸一口凉气。
*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林原镜端起一杯热茶把自己放倒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做了一个潦草的总结陈词,“江户川还在急诊室守在毛利兰床头,我想我们今晚大概是不需要等他回来了。”
壁挂钟的钟摆在壁橱里来回摇摆,发出有节律的机械声响,而望月叶和林原镜却在此时双双沉默,没有人试图再说一句话,很显然他们都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今晚的信息量。
望月叶拨弄了一下茶杯里的汤匙,瓷杯发出叮当一声脆响,半晌他缓慢开口。
“祂终究还是找上你了。”
“我就知道望月先生也早就看出来我是个行走的神秘学诱捕器了,”林原镜牵扯起唇角,但更多是自嘲的苦笑,她故作沉稳地吹去茶杯上氤氲蒸腾的烟气,懒懒掀起眼皮与望月叶墨绿色的眼眸对视,“所以才从一开始对我是那种态度?”
这茶真是苦啊,原来怎么没察觉出来呢?她抿了抿唇角咂摸着味道,蹙着眉头打量着手里的瓷杯。
“好啦,望月先生,其实不用解释,”望月叶想要说些什么,但被她举起手来打断了,“我其实倒不在意这个,最多也就是有些烦躁这种被编排了的感觉,我其实也不在乎你的目的是什么,或者‘祂’的目的是什么,又或者那些带着其它想法接近我的不是人的东西……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守护某些存在罢了。”
她捧住温热的茶杯,望月叶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茶水在手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和涟漪,平静到能在其中看见她自己的倒影。
“所以那是什么呢?”
望月叶的声音也很轻,仿佛不愿打破她沉浸的思绪,微风拂面只能在那平静的水面上引起些许微小的涟漪。
“很难界定那是什么,也许是人,也许是一切我所关心的——”或者是能被戏称为“柯学”的东西,林原镜笑着将茶杯送至嘴边抿唇笑道,“包括这杯茶,我也想守护我们三个一起喝茶聊天的时光……我是认真的。”
“我永远不会站在你的对立面。”
林原镜有些讶异地抬头对上那对翠色的眼眸,那是她认识对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他露出如此认真的神情。他便如此斩钉截铁地抛出这个论断——不,她甚至一瞬间有些恍惚,想称其为“誓言”——类似骑士授勋时宣告的十诫,竟是如此的……虔诚?
“我需要把手伸出来让你轻吻一下,来完成这点仪式感吗?”林原镜有些好笑,但望月叶却反而偏了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