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
?他站在了那个经典的哲学问题面前,前方是隆隆而来的电车,而身侧的两条轨道上躺着的是他所在意的一切:毛利兰一个人在轨道的一侧,而舞台剧这数百名无辜观众,甚至米花镇整个镇子的居民被绑在轨道的另一侧。
他要扳动扳手,看着电车从毛利兰身上碾过,然后血肉模糊吗?
犹豫的那一刻他抬起眼睛,与面前的两人目光相接。
毛利兰与林原镜的眼神里竟都没有一丝惊慌,林原镜的手轻抚在毛利兰微微瑟缩的双肩,仿佛在给予她勇气和力量。
工藤新一在此时想起林原镜的那句话,少女的语气如此的坚定,好像就算全世界与她相悖而行,她也能风轻云淡地露出笑容:
“也许其他人都会说‘危险,你别见她了’‘注意身份,工藤新一’但我会说,想去见她就去吧,不用担心后果。”
“如果有任何意外,就由我来解决掉。”
工藤新一咬紧牙关,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长剑贯入,鲜血如注,浸润了毛利兰的衣裙。
灯光熄灭,模糊不清的唱词再度重声反复,神明露出餮足的笑意,悄然离去。
“人们看不到我,
我是无形的。
就像失落的,
卡尔克萨。
褴褛的迷雾,
把我隐藏;
而那些经过的人会,
变得盲目。”
*
“兰!兰你怎么样!!”没等灯光复明工藤新一就甩掉长剑,急急上前扶住瘫软在地的毛利兰,此时他才发现毛利兰这条长裙比他料想得要沉,“现在去医院……一定还来得及……”
“笨蛋、新一……”毛利兰有气无力地用手抚上工藤新一的脸庞,“我没事啦……”
“怎么会没事,你……欸??”工藤新一的手摸向伤口,然后愣在原地。
腰封被长剑确实划出了一道口子,血液从那里流出,伴随着组织液和些许内脏组织,但怎么越摸越像和林原镜那天演戏诈无皮者时的那块?
“幸好腰封这种东西也划不开什么口子,小小的伤口配上有希子阿姨这出神入化的技术,瞒天过海都不在话下~”林原镜得意洋洋地叉着腰,“我可不只联络了祂一次,早就知道黄衣会对兰酱下手,果然让她提前穿戴好道具是上上策,不要小看女人衣服内衬里的钢圈啊,你们这帮混蛋!”
虽然她碍于小兰在场没有说明,但工藤新一知道她说的“祂”是奈亚。
“接下来我还要提醒各位小心,”工藤新一听见手/枪在耳畔上膛的声音,还有林原镜那熟悉的笑声,“女孩子裙底能掏出来的宝贝。”
原来她一直把手/枪藏在裙子底下!工藤新一彻底无语了。
“sorry啦,解决一下邪/教/徒。”
灯光复明。
林原镜没给任何无皮者反抗的机会,奈亚早就替她指明了每个信徒的方位,她好像在打射击游戏一样,连开数次扳机,瞬间舞台上血花四溅,所有无皮者瘫软倒地。
如果让他们有任何反应的机会,那些光靠眼神接触就能剥人皮肉的法术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原镜将□□在手里挽了个枪花。
然后她看着下方完全被这出戏的猎奇走向吓得目瞪口呆的观众们,吹去自己枪口的硝烟,拎起沾染了鲜血的裙角,向着观众席行了一个屈膝礼作为谢幕。
她听见不知从何而来的,零星的掌声。
“我有预感我要加班加到死了。”姗姗来迟的竹津推开剧场的大门,看着一起进门却下巴都被惊吓掉到地上的速水,和崩溃失智四散而逃的观众们,露出生无可恋的死鱼眼,十分低气压地吐槽道。
*
特等席位之上,一位老者看着林原镜在舞台之上谢幕,鹰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他越过长远的距离,将眼神投向一直站在幕后的新出医生。
而新出医生则也如同心有灵犀一样地转过头来,微微向着他的方向颔首。
“总算是看见了些有意思的东西。”朗姆拊掌微微笑着,脸颊上的褶皱里却没有写着任何笑意,安室透甚至觉得他的语气比料想中更加森冷,“怎么样,波本?你都有好好‘记录’下来吗?”
安室透微微点头,伸出手去,然后一盘录像带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被朗姆稳稳接住。
“以后这种日子可不算多了,好好珍惜。”老人满意地检查了一下录像带的完整性,起身拿起一旁的手杖,步履稳健地离席,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