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恶气
便忘了改口。”
钟离笙点点头,随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心中思虑着,这件衣服的确不能随意被打湿。
她答应了杨无行的请求。
路上,杨无行单独撑伞走在前方,红青则撑着伞与钟离笙并行。
进入巷子口时,雨突然下得更大了。屋顶上,围栏上,地上都飘起一层白色得雾气,仿佛笼罩着一层丝缕薄沙。
巷子深处停了一辆,只由一匹马拉行的小马车。
透过这如瀑般的雨幕,她瞧见,一个藏青色的身影在车旁撑伞而立,在这繁密错乱的雨水中,泰然自若,仿佛与这杂乱的世界隔开了一般。
钟离笙走近,在彻底看清伞下之人时,错愣了下,“你......”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她弯腰作揖,一只手却突然伸了过来阻止她行礼,雨水顷刻间打湿了那只宽袖。
钟离笙抬头,便见楚北川在看她,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睛正含着笑。
钟离笙想,似乎每次她看他之时,他的脸上总是会挂着淡淡的笑容。
不似放流浪子那般的放荡之笑,也不是待人友好的礼貌之笑。
是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似是见了故人一般。
楚北川:“钟姑娘,在下的马车被借了出去,不知你会否介意与我共乘一辆?”
钟离笙笑答:“王爷说笑了,这本就是您的马车,何来离笙介意一说。”
楚北川一笑,邀请钟离笙率先上车,她颔首踩上马扎,双脚刚落到车上时,前方的马儿叫了一声,一阵铜铃的叮铃声响起。
钟离笙扭头看了一眼,只见这马匹周身漆黑,脖颈处还挂着一颗铜铃。
是上午之时,她曾在街上见过的战马。
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楚北川。
此人竟用此等宝马拉车,当真是糟蹋了。
回程的路上,天空仍旧灰沉沉的,没有丝毫复明的迹象。
马车上,空间很小,两个人稍显拥挤。
因为空间不大,为了避免接触,钟离笙只能并着腿,手中捏着一条黑色手帕,乖乖坐在角落里,时不时看一眼坐在对面的楚北川。
此时的他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本游记,在低头阅看。
气氛有些尴尬。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适,楚北川合上书,扭头看她。
这一眼,给她弄得更尴尬了。
“钟姑娘,今日我属下在花园冒犯了姑娘,我代他向你赔罪,还望你莫要怪罪他。”他礼貌说着,口气谦逊。
钟离笙摇头:“没......没事。”
“可若这样,你还是气不过,那我也可帮你出了这口气。”他忍着思考着,道:“二十根军棍,你觉得如何?”
“啊?”钟离笙连忙摇手,“不,不用。方才他已经赔过礼了,不再另行罚他了。而且……你这样对你的下属,不太好吧?”
楚北川低沉笑答:“无妨,能为姑娘出了这口恶气,他被打就不算冤枉。”
钟离笙低头干笑,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回他。
就为了帮她出口气吗?为了什么呢?
她摇摇头,认真道:“王爷就莫要再罚他了,我并未生气。。”
“撒谎。”
“是那李家的女子吗?”
“不是。”
“撒谎。”
钟离笙有些恼怒地抬头。
楚北川低头,深深地回望着她,认真道:“你若是心里憋闷,那便怎么能出气便怎么来。若你害怕落下把柄,我可以帮你。”
他在引诱她。
“……”
“谢王爷好意,可我并未想对那李窦做什么,之前没有,现下更没有,日后也不会有。所以,还请王爷莫要以小女的名义,去做任何不利之事。”
这是马车停了下来,钟离笙掀开车帘,随后一把放下,道:“刘府已到,今日便先谢王爷的搭载之恩,小女日后必当报答。”
她提起裙起身便走,不愿再多留一刻。
站在刘府门前,望着那辆马车在大雨中越走越远,彻底消失在街角的尽头,钟离笙才松了口气。
这个人实在太过危险,竟能够察觉她当时那隐隐而起的杀意,以后还是少见为妙。
—
是夜,暴雨骤停,整个祁京都被翻了一新,陷入深深地沉寂之中。
而与此同时的公主府内,突然响起了一阵肉顿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尤其响亮。
“你说什么!!”沥清酒一拍桌子,茶水一瞬间洒了出来,他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正跪在地上的贡管事,“你没有拿回百面娇?!!”
贡管事磕头,害怕:“奴才按家主的意思,将千两黄金送去定安王府,也说明了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