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返修仙

丹夫漯河。

黄沙漫天，姜谋一身戎装，骑马立于河边。热气蒸腾，他的身后，身着银白色铠甲的将士们视死如归的看向前方。

漯河裹挟着炽焰冲向前方，楚天越一展折扇，从远处飞来。

他稳稳地立在姜谋对岸，比起姜谋大军的磅礴气势，楚天越只身一人前来，可他的脸上毫无畏色，相反，格外气定神闲，俨然胜券在握的样子。

姜谋平静道，“只你一人前来？”

楚天越分开视线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大军，他垂眼一笑，满目风流，“你我二人，怎么能到如今这一步呢？”

姜谋眯起眼，“不是今天这一步，那是哪一步？”

楚天越定定的看着他，半响他又笑，“算了，事到如今，还有别的路可选吗？”

姜谋上下扫了他一眼，他又问道，“你当真是楚天越？”

楚天越嘲讽看他，“我说不是，你信？”

“我信。”姜谋轻笑，面上神色比起刚刚的剑拔弩张竟然多了几分温润，“我又不是傻子。”

楚天越笑容一窒，他冷冷道，“信如何？不信又如何？你千不该万不该，将陈家父子性命草率了结。”

姜谋眼神闪烁，他叹口气，也似怀念，“可我没得选。”

他随手指道，“自我即位修仙，我做到了父亲姜翎没有做到的事，将兵权集中，除去了大家族和权臣，还被压榨的修仙平民一个公道，又给了他们公平的渠道参与为官，这些都是前朝没有做到的事。”

姜谋继续，“你说，为君，我何罪之有？”

风吹过，牵扯楚天越衣角，楚天越摇摇头，“可你会死。”

姜谋弯起嘴角，他颇为自得，“可我无惧。”

掷地有声的“可我无惧”后，姜谋身后群臣单膝跪地，大军浩浩荡荡的齐声呐喊，“我等誓死效忠扶桑帝君，愿修仙长盛不衰，永享太平！”

楚天越站在姜谋对面，二人对视良久，楚天越笑了，“不，你还有没做到的事。”

姜谋一愣，他舒服的叹息一下，感慨道，“没想到你我二人竟一见如故，你居然是最懂我的。”

看着面前的故人，楚天越的眼眶缓缓的红了，他小声道，“我有好多话想和你们说，可你们都记不得我了。”

姜谋神色一顿，这一顿，将楚天越拉回现实生活里。他有些佩服的看向姜谋，“你将赌注全押在我身上？好大的胆子。”

姜谋摇摇头，他淡笑，“既无法彻底消灭，何不共存共生，永葆后世安宁？我深知我做不到，因为我是根深蒂固的修仙帝君，唯有你。”

楚天越默然。他沉重一笑，“其实，我并不想要。”

姜谋看着他，认真道，“可我信你。”

楚天越攥紧手指，他浑身绷紧的看向姜谋，比起以往，姜谋一脸和善。只这一瞬间，楚天越仿佛看到了他的友人姜谋，而不是对手姜谋，他想起了他还不是楚天越的日子

姜谋的记忆明明已经被抹掉更改，楚释在众人眼里已经是十恶不赦的混蛋，可姜谋依旧无条件的信任他。

那些屈辱，在他的友好与信任面前仿佛都有了可供辩解的理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先前在魔族遭受了那么多，如今重新崛起，大恶人楚天越便成了当仁不让、拯救天下的第一人选。

史册被毁，众人记忆无法挽回，楚天越明白这一点，但他依旧说道——

“那好，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力实现仙魔共存共生。”

“不过，我是楚释，不是楚天越。”

姜谋脸上有满意的笑，他点点头，“这便是我最后的心愿了，愿修仙长盛不衰！”

身后有臣子反对。他们能够入朝为官，完全是姜谋提携，他们跪下身子，大喊道，“陛下不可啊！”

“仙魔疏途，如何能共存于世！”

姜谋不理他们，他拔出江行，厉声道，“众将听令！”

四海鸦雀无声，纷纷跪下听旨。姜谋看着楚释，顿了片刻，宣了旨意——

“楚释流于魔族蒙冤多年，本为英雄，现为魔族霸主，为保修仙永恒安宁，姜家自姜谋起，将修仙帝位传于楚释，望楚释早日实现仙魔和平的重任。”

姜谋勒马转身，压迫道，“尔等有不服气的，将为江行亡魂！”

楚释内心深受震撼。时光穿梭，时至今日，他依旧对姜谋心存胆怯与敬意。为了大业，为了长存，姜谋做到了所有最好的，以及最狠的招数。

逼宫生父，杀兄弟全家，为了集中兵权斩草除根不留一丝祸患，他本该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可他错了吗？就像他说的，他为君，何罪之有？

——“可你会死。”

——“可我无惧。”

楚释收回折扇，扬手化了一道剑光，直指姜谋项间

武夷山下，霞光满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