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天
开家分店。”
“有啊。你想要什么样的吧,我托人给你问问。”
“地段好,流量大,不用太惹眼,但路过的人一眼就能注意到。我这几天有事走不开,如果有不错的店面,让靳西岳替我去看看。”
梁坷桐计划周密,话说得真真假假的,饶是最会看人的应姜都有些不懂他的意图。这助攻得太明显了。
应姜偏头看靳西岳的反应,嘴上继续问:“新店还是占星主题吗?”
“no,是玄学,道教占卜相关的。”
可以,真是中西都不落下啊。
应姜跟梁坷桐闲聊几句,后者被店里的员工叫走,一时间吧台这只落了应姜和靳西岳两人。
今天见到靳西岳,应姜便一直在观察他。观察他喝酒,观察他社交,观察他的气质。
确定的确是自己误会了,他跟贫困生这个人设半点儿不搭边,举手投足间的细节是良好家教和优渥环境滋养出来的,能猜到,他生活在,或者说曾经生活在一个很有爱的环境中。
也没别的话题,应姜接着新店的话题跟靳西岳聊:“新店你也要投资?”
“嗯。”
“投了多少?”
“姐姐能有点边界感吗?”
“随便问问,好奇现在大学生存款是不是比我这种打工几年的社畜还要多。”应姜支着太阳穴,上半身侧向他这边,“还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来景茂工作,开业那天你的表现有目共睹,几个领导对你挺满意的。想来吗?”
靳西岳在应姜面前本就话少,此刻上下嘴唇一碰,只吐了一个字:“不。”
语气重,显然带了脾气。靳西岳脾气好是有目共睹,他从小到大任何东西得到的太容易且自由,所以不会计较日常生活中小恩小惠的得失,而且不记仇,有什么闹别扭的钻牛角尖的睡一觉准好了。但现在,靳西岳强迫自己做个小心眼的混蛋。
应姜如果看不出他生气了,那就是个傻子。她非但没有愧疚,反而深深地盯着他,说:“不喜欢景茂?还是担心薪水不高?我看你主持时,对公司概况了如指掌,应该不是前者,薪水问题更不用担心了,公司为了留住人才,肯定会很慷慨的。”
应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靳西岳掷地有声地怼回去,直白又不客气:“姐姐,你真的很令人讨厌,你身边人没有吐槽过你吗?”
他明明责问的是应姜,但在这个情形下无处遁形的却是自己。那副无可挑剔、被容光包裹的皮囊被她这双仿佛有透视功能的眼睛扫描、下定义。
应姜的眼神很静,但不妨碍看透他:“靳西岳,你在逃避什么?”
“什么?”靳西岳皱眉。
应姜两条腿落在地上,轻轻松松平踩着地板,呈一个矜持随意的斜度摆着。她语气平静到不受丁点儿影响,让靳西岳好奇人为什么可以情绪稳定到这个地步。
应姜视线没有焦点地扫了眼酒柜墙上好看的玻璃瓶,被光一照,好像看到无数五彩斑斓的奇幻梦境,一两秒后,她眼底仅有的那点儿执着和探究都淡了,柔软地看回靳西岳,说:“你如果遇到什么事解决不了,可以找我帮忙。”
“没有。”靳西岳恍如一个铁拳打在棉花上,气没成功宣泄出去,又愧疚起来。
应姜没听到一般,盯着正前方,眼神感兴趣地研究着形状不一的酒瓶包装,完全不像是在跟靳西岳说话,但又的确是在跟他说:“人生就这么长,眼光要放长远看,小学时会因为忘记戴红领巾站在校门口觉得天都要塌了,现在回忆回忆,这件事用了多久变得无足轻重的?你以为面前是穷途末路,但只是背光,转个身,便会看到花团锦簇。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被谁辜负过真心,总之,我不会无端地把它定义成小事,但我以一个过来人告诉你,除了生死,再大的事都是有苦衷因果,有回旋余地的,学会积极调节情绪笑着应对,一旦人的气场改变,事情的后续发展才会改变。你要知道,过去发生的很难改变,但未来尚在手中,只有自己可定乾坤。”
应姜的经历让她有足够的韧性,底气很足,这番话说得很有信服力:“我以前淋过雨,知道人一旦钻进思想的囚笼旁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你现在一定在心里骂我吧。我想说的是,我愿意当这个给你撑伞的人,不管你要面对的是惊雷还是洪浪,我都能护着你。”
靳西岳炸起的毛一点点被捋平,惊觉自己的幼稚态度和糟糕的无差别攻击,如果说前一秒是难以忍受应姜毫无边界感的言行,那此刻,他厌恶的是自己。
他沉默地、欲言又止地看向应姜。应姜这会儿已经没再看酒柜,垂着眼,戳戳点点手机屏幕。她没避着人,靳西岳扫了眼,能看到她在跟人聊天,对面有时发图片,有时发语音,一条接着一条,酒馆的环境不适合听,她逐条转为文字。
靳西岳突然想到景茂广场开业那天,应姜工作的样子,专注、高效、情绪稳定。在她和自己有交集前,靳西岳跟在爷爷身边,听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