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相见知何日
门内的顾简一丝浅笑僵在脸上。
他这是在通知自己,并不争得自己的同意。
浅画笑着扶上顾简的手臂,“女郎君该当应着皇上了,再端着,怕今后生变。”
“……”
夜半,顾简又梦到布满浓雾的江上,那艘船,那个人,颀长挺拔,负手而立,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要走……不要……”
睡梦中呓语。
潸然泪下,浸湿软枕。
***
翌日
大魏巍峨的皇宫中,魏清璃衮冕加身,经过一系列祭祀天地,祭告宗庙后,端坐于太极殿皇帝宝座之上,接受文武百官拜贺行礼。
由于先帝驾崩尚在丧期,只进行奏乐、鸣鼓,赐宴歌舞等仪式一概免去。接受过百官朝贺后,宣布自己的年号,以及颁布立后的圣旨,同时举行封后大典,这是石耀要求的。
最后大赦天下。
一系列礼仪从天还未亮开始,一直进行到申时才全部结束。
接待使臣一事便安排到了第二日。
初登大宝,魏清璃就有许多的奏折要处理,抽不出时间去芷萱殿与顾简同享自己的荣耀,便派人为顾简送了很多珍惜之物。
浅画拿起一条赤金项珠,上面一圈镶嵌着西域风情的赤红玛瑙,“女郎君,项珠真好看,奴婢帮女郎君戴上吧。”
顾简看着是漂亮,可自己却没有心动,她抬手按在胸口,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玉坠,道:“不戴了,也不出去示人,戴上太过累赘。”
浅画放下项珠又从坐榻上拿起一件整身貂皮披风,里边通体雪白,无一根杂色,外面则是月白色锦缎,胸口一侧和披风对襟腿部两朵银白丝线缂丝的菊花,遥相呼应。
“女郎君,这件披风用的可都是上乘皮子,做成这么一件整身披风很是难得,奴婢之前在只见过先皇后有过这么一件呢,不过先太后那件外罩是玄色。”
浅画说着便往顾简身上披:“正好这天气比前些天更冷了,待出去散步时就可以披这个整身的,那件半身的等天气暖和一点再用。”
系好领口处的肉桂色绦带,浅画向后退了几步,看着顾简直抿着嘴笑,“女郎君宛若那雪中仙子一般,让人看了便醉了。”
顾简摇头笑她嘴贫,“好了,先摘下吧,屋里披着有些热。”
“女郎君这个螺钿兰花步摇真好看呢!”浅画又拿起一只步摇,鎏金针一端,一朵鸡蛋大小的、闪着淡淡蓝紫色的镂空珠白色螺钿,坠着金丝流苏,流苏间又穿着几丝圆润闪耀的小珍珠,做工极其精湛。
“皇上真是懂女郎君的喜好,这个步摇很适合女郎君的气韵呢,还有这些。”又一一拿起那些钗、簪开心的细赏,都是清新雅致的款式,用的都是珍贵的宝石珠翠,“每一样都这么好看!”说着往顾简头上比着。
还有几副前朝名家画作,浅画倒没意趣欣赏,直看着那些珍珠玛瑙笑逐颜开。
顾简看着这些东西没有太多欢喜,想到的却是昨晚魏清璃在门外与自己说的那句话,待第一场雪而至,他就要留下来。
泛起一丝愁绪。
“女郎君,明日皇上要接见外使,傍晚兴许会与外使宴饮,不知晚上会不会过来,若是过来的话,女郎君若不就主动一些把皇上留下吧,何必等着那第一场雪。”
看着这一众赏赐浅画恨不得让顾简赶紧以身谢恩,这是作为后宫中嫔妃求之不得的。
“收起来吧。”顾简淡淡地道。
***
翌日一早,姚谦便去四夷馆接刘飓,一同去往大魏皇宫。
姜彦和赤焰卫护送着北魏没有,而大武国盛产的蚕丝织品和甘蔗果品等贺礼一同进宫。
途径东宫时,姚谦在车上的车窗中与刘飓介绍,“这便是大魏太子的东宫,皇上大婚时就是在东宫成礼的。”
刘飓勾着嘴角颔首,幽深的星眸从那巍峨的青砖墙上扫过。
走过东宫往西直走,快两刻钟后到了皇宫宫门,禁军一字排开,庄严肃穆。
坐车进了宫门,姜彦和赤焰卫便在姚谦的下属的带领下去往另一处,刘飓同姚谦在第二道乾阳门下了马车往太极殿去。
刘飓一袭墨色披风,走在比自己低一头又瘦的姚谦身侧,显得更加魁伟。
走在这旷达的大魏太极殿前的青石板上,犹如蛟龙入侵。
此时魏清璃亦端坐在高堂之上,笑意不达眼底,等待着这位“老朋友”。
太极殿青砖黛瓦,棕红色的木门窗上白色纸张洁白明亮,总宽近十丈,庄严巍峨坐立于三段、数个石阶的基座上。
刘飓一节一节踏上去,当太极殿的大门被宫人“吱呀”一声打开时,高堂之上的魏清璃和殿外的刘飓隔空相视。
魏清璃勾着嘴角,双眸却疏离又冷漠。再看刘飓,眸如寒星,镇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