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后来
后来,纪清与江骆平回到了小时候的样子,青涩紧张在少年的衬衫中消失不见,该吵吵,该闹闹,江骆平与纪清在我的印象里,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吃早饭在一起,吃午饭在一起,午休在一起,晚自习也在一起,她说,时时刻刻在一起,才能把曾经遥远的三年补回来,以后都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时针又开始滴滴答答的旋转,时间啊,过得慢一点吧,一点,再慢一点,让少年和少女清清淡淡的缘分变得浓厚一点,再浓厚一点,别再分离了,亲爱的时间,亲爱的缘,别再捉弄人。
江骆平回来的时候已经快期末了,他回来的这一个月基本每天都在考试,他跟纪清说,考试像吃饭一样,一天吃七八顿,要撑死了。
江骆平看着纪清手边一张又一张物理试卷,纪清的物理很困难,上天多喜欢开玩笑,一个物理不好的人,天文学,遥不可及。
纪清三年前在山上大声呼喊出来的梦想,她一个又一个字写出来的笔记,时间堆出来的习题试卷,这些让她的物理成绩在分数上,很好看,她的自信像被放在菜板上的猪肉,钝刀磨肉,痛。
纪清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在那座高山上凭着少女热血提出的一个梦想,会让她这么执拗。
江骆平经常给她讲题,她常常看着江骆平的试卷忿忿出声:
“把你学物理用的那个脑子分我一点呗江骆平。”
纪清的物理分数其实和江骆平不想上下,两人常常争着那一分两分——“江骆平!嘿,我这次比你高一分。”
但纪清心里知道,这其中天差地别,她的成绩是靠一张又一张的试卷堆叠上去的,其中的知识点有些其实并不清楚,但江骆平不是,纪清常常看着他做卷子,游刃有余。而她呢?
江骆平用笔尖戳了一下纪清的脑袋,“这题就是这样的,你上次才做过一样的知识点,变一下就不会啦?”
“哎呀别戳我,烦呢。”纪清朝他吐吐舌头。
“我做物理,就像你做生物,笑什么!下次考试我说不定就超过你了,小心点!”
“那我可不给你讲了,竞争对手。”
“哎呀好阿平,阿平最棒了!好阿平好阿平!”纪清看江骆平真的把本子关上了,又马上出声。
江骆平听见了,又乖乖打开本子,讲起题来,他总是讲得格外认真。
纪清有时在他讲得时候,心里会升腾起一种酸涩的感觉:怎么办?好像当不了天文学家了,看来我只能远远的看星星咯。
纪清每次都在心中偷偷念叨这样的想法,一次又一次,做不出的压轴题,让这个想法一次又一次加深,期末考很快过去了。
纪奶奶带着纪清回到朗头岭,当然,也带上了江骆平。
那颗失败的种子深深的种在纪清心里,时不时出来打击她一下。
会朗头岭时,纪清坐在院子里,时不时有一片绿叶落下,江骆平总安静地坐在她身旁,两人呆呆得看着那座大山,纪清的脑海中又一次闪过了三年前那个肆意的夜晚,:江骆平,我们再去看一次星星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