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痛

“统统，我记得你没有性别的概念和情感，只会依照设定行事?”

系统浓密的睫毛下垂，遮盖住他眼底的情绪：“是的，我是理性之神的信徒，摒弃一切欲望，是神完美的造物。”

“那你来给我涂沐浴露吧，我累了。”银筝理所当然道。

“……知道了。”是他意料之外的要求，系统停顿片刻后轻轻点头，看上去毫无异样。

沐浴露一寸寸涂抹上肌肤，被温柔地揉搓泛起泡沫，氤氲水汽模糊了视线。

……

擦拭身体，把她抱上床，盖好被子，关上灯道了句晚安，系统一套流程下来退出了房间。

他静静的坐在自己的房间，脑海里挥之不去刚刚的景象，他知道那是在提醒自己，可笑一个活生生的人眼中看不到半点旖旎，一串数据却动了心。

有了不该有的感情，就会做出错误的判断，从而对她不利……比如之前把她扔到考核和圣灵做交易的事。

他得到了可以在考核中对抗邪灵的力量，但她在考核中受尽折磨。

尽管银筝表现得不在意，从来没怪过他，也说过“圣灵想做的事，就算你不和他交易，他也有无数种办法逼你妥协”这样的话，他还是没办法原谅自己。

没有人可以伤害她，他更不可以。

无法原谅……

他将手伸入泛着酸楚苦涩的胸膛，数据因子直直的穿过去，那里空落落的，他怎么会有心呢？

他没有心，他不会痛，那这种感觉是什么？

不，那不是真的，是数据模拟出来的幻象而已，为了让他忠于指令而模拟人类的情感。

……

银筝看着系统若无其事的走出去。

又在说谎，看似很认真的为她揉搓沐浴露，可从头到尾他都紧张得没想起来问她达芙妮那边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他一直想拥有生命，却总固执的否认自己已经变得活生生了，相较于冷冰冰的数据而言，生命似乎总是会犯错，它是不严谨的、多变的。可那些看上去无比正确的方案和决定，那不都是无数次试错得来的？可以说没有粗笨愚拙的生命，就不会有更高层次的创意和效率。

不知道统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一点，希望那一天不会太远。

……

第二天清晨，系统交给银筝一份行程表，银筝刚换好衣服，洗漱的时候大致扫了一眼。一天的行程满满当当，上午要处理小巫阁新接到的委托，下午则要面向公众表达立场。

“外交不是千颜的事吗？你告诉他，今天下午在小巫阁召开会议，所有人都要到齐，主要谈谈是否要公开扶持小公主即位，骑士团回撤需要庇护。在那之后他自己斟酌应该对外说什么。”

“好，我现在通知他。”

今天大家都格外的忙碌，耀浅川更是一大早就离开了学院，去参加家族会议，那帮老头子消息灵通得很，他又未商量过便亲近小巫阁，这与破晓帝国第一家族方方面面息息相关。

耀家向来明哲保身不亲近任何势力，独树一帜，这与小巫阁不结盟的发展理念不谋而合。因此大少爷此次回去并不是要劝说他们家族与小巫阁联合或者同盟，而是去安抚人心，和小巫阁保持良好的关系，同时和白楠利加名下的产业产生来往，这对家族日后的发展利大于弊。

银筝经此一事也彻底成了学院红人，论坛的“银筝文化圈”讨论爆棚。

真相被爆料之后，再没人说学生勇救导师的话题，前面的文章被彻底推翻，简直错得离谱，这明明就是阁主不惜暴露身份，两次拼命保护成员的伟大壮举！

[任劳任怨宠溺阁主和她的疯批冷血杀手]“银筝X殷弦歌”的热度再上一个高度，而“银筝X耀浅川”的支持者也不甘示弱，拟出[豪门贵公子和他的隐藏大佬小娇妻]这样的话题，并开辟了新板块。

学员们虽然表面上没人提及，但私底下却很热衷这种八卦轶闻。

在银筝忙着整理委托的时候，因果来串门了，他也是神，谁能拦得住他？瞬身术直接出现在银筝面前。

“银姐，银姐，快帮帮我……”

“烦圣灵去，我在忙。”银筝头也不抬。

“那不行，这事还得靠你。”

银筝终于把目光从文件上移开，“说。”

“银姐爽快！”他乐呵呵道，“银姐，我之前不是吃了洛瑶妹子几块糕点么？然后她现在不理我了……”

她冷哼一声，“谁让你都吃了，本座还没说你呢。”

“不是啊，我知道错了，可真的很好吃啊……我想了办法缓和关系，可洛瑶妹子就是不理我，我不想痛失以后的小蛋糕品尝权，救命啊银姐！”因果就差抱着她大腿苦苦哀求了。

银筝深深叹了口气，用文件挡住脸，“瑶瑶明天生日。”

因果愣住了，不明所以，银筝看他犹如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