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时
晏寄词没有再回那些质子们的宴席上去,反而跟着徐灵姣到了她们喝酒玩乐的地方。
她心中虽然纳闷,但也不敢出言询问,大概就是要盯着她吧。
徐灵姣也不知道为何没有感到被管束,也没什么反抗之意,反而有些心虚。
大约是习惯了对他表忠心,所以对晏寄词有了敬畏吧。
徐灵姣一路胡思乱想,到了房间门口,晏寄词没有打算进去,当然里面毕竟是女客。
她只好拖宇文景进了屋子,杨文黛刚好起身,看着也是要出去的样子。
见徐灵姣进来,忙帮着她扶过宇文景,“我方才听曲子入了迷,回过神来才发现小景她不见了,正要去找呢。”
徐灵姣瞧了瞧房间里还剩下的两个陪侍,吩咐他们下去。
宇文景已经醉了,剩下也没什么好玩的,两人便打算架着宇文景离开。
出了房门,晏寄词却还等在门外,“酒醉之人路上不好照顾,不如在下送你们一程,马车已经在楼下了。”
徐灵姣瞧了瞧已经完全睡过去的宇文景,点了点头。
她和杨文黛架着宇文景,晏寄词走在前面,没想到今天反派还与女主角见面了,按照话本里写得,晏寄词登上皇位后,暴虐无德,男女主联手推翻了他的朝廷,而男主又是名正言顺的皇子,毫无疑义的登基称帝。
不过现下两人还不认识,若是晏寄词知道这后续情节,怕是会立刻除掉后患。
到了楼下,徐灵姣还没把宇文景塞上马车,便见左边巷子又来了一辆马车,还停在了几人的面前。
这马车为何看着十分熟悉呢,徐灵姣觉的奇怪,回头瞧了杨文黛一眼,却见她一副失去表情,眼神空洞的模样。
车帘被掀开,十七从车上一跃而下,一步步朝着这边走来。
杨文黛咽了咽喉咙,十七先向晏寄词和徐灵姣行了礼,才转头看向杨文黛,“没想到郡主竟是来了这里,十七奉命保护郡主,若郡主一定要来此,带上十七便是。”
杨文黛显然不觉得他赞同此事,没有任何高兴的神情,反而垂头丧气地走向马车,大约是要跟着十七回去了。
“带上你,你只会管着我,肯定又要回去告状。”杨文黛一边走,一边嘀咕,十七只当没有听见。
“姑娘,公主还是由我们送回去吧,我们顺路。”十七提议道,见徐灵姣撑着宇文景实在幸苦,杨文黛连忙又返回来,“我们送她回去吧,你一个人怎么照顾她,万一她耍酒疯怎么办。”
徐灵姣没有犹豫,便将宇文景送了出去,直到看着他们上了马车离去,她才忽然意识到什么。
没想到刚一同从紫霄楼出来,便要一起坐马车。
徐灵姣仔细打量着车上家具雕刻的繁复纹路,又看看软垫的刺绣花色,就是不愿与晏寄词交谈。
马车上只有他们两人,徐灵姣从来没有发觉与晏寄词相处竟然可以这样难熬。
“徐掌使今日是和朋友第一次来吧。”
没想到晏寄词会率先开口。“啊……是,我第一次来这里。”
“我也是第一次来,自回来邺京后,许多人都想打探我的消息,今日出来,也是想满足一下那些人的好奇心。”
“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晏公子不是那样的人。”不对啊,为何晏寄词会向她解释。
徐灵姣有些惶恐,“殿下做什么事自然有您的道理。”
晏寄词也没有接话,打开了旁边一只暗红色的匣子,从里面端出一小碟点心,“方才你一直在陪侍,相必没吃多少东西吧,这些是之前刘婶在城东王记铺子买的,先垫垫吧。”
徐灵姣瞪大了眼睛,晏寄词怎么会在车里随身带着点心,她战战兢兢地接过,“多谢殿下。”
她仔细瞧了瞧点心,晏寄词不会直接打算灭她口吧,上紫霄楼只能说明她可能品行不端,怎么着也不至于死吧。
徐灵姣一直捧着匣子,许久也没有入口,晏寄词也没有催促,闭上眼睛去养神了。
前日他的蛊毒又发作了一次,这次的毒来得猛烈持久,他昏睡了一天一夜,才将将醒过来。
王泰见他好不容易度过难关,擦了擦泪,给他送了吃食和汤药。
“殿下,可蛊毒着实凶险,不若殿下还是考虑一下,向徐姑娘求个药吧,那雪蝉毕竟珍贵,徐姑娘若是不愿给,便以千金求取,也可一试啊。”
“她连雪蝉的下落都不肯透漏一分,且那应当是她父母的遗物,恐怕不会轻易给我。”晏寄词捧着药碗,气力虚浮,说出来的话没有什么情绪。
“不若……殿下以情动之,我看那徐姑娘对殿下也并不是全然无情,还时常来关心殿下,只是虽然看着目的不纯,但总归是个心善之人。”
“如果殿下与她讲明苦衷,徐姑娘或许会心软。”
“以情动之……一个不懂真情的人如何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