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魇鬼餐箱庭
断的客人一怔,但那可怕的目光似乎只是错觉,青年眨眼恢复了温文尔雅的神色,看不出任何狰狞或杀意。
“……梦姬是我的爱妻。”
鬼舞辻的嫡支公子道。
整洁蜷曲的黑发;红梅般昳丽的双瞳;抑扬顿挫的吐词……她的未婚夫有一副甘甜迷人的躯壳,将扭曲残忍的内核深藏其中。
梦子坐在角落的屏风后,从屏风细小的缝隙中,窥见未婚夫脸上罂粟般的笑意。
无惨说:“我们绝不会分开。”
一只小小的纸式神从袖口爬出来,被梦子用指尖轻轻推回去。
侍从端上火炉和炙肉。新鲜的肉片还带着血丝,呈现出鲜红的色泽,放在烤架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梦子没有胃口,转头看向屋外。
外面的天气很好,阳光和煦,最适合品味茶汤、吟咏和歌之类风雅的活动。
宴会却没有安排在庭院。
……好像一直没有晒太阳呢。
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淹没在交谈声中。
*
一切结束,时间将近夜晚了。
浓郁如血的夕阳渐渐暗淡,天空从橘红渐渐变为墨蓝,云层厚厚的,看不到星月。
鬼舞辻无惨摩挲着掌心的衣物。
今天的食物太糟糕了。
不知道那些废物在做什么,竟然端上来那种劣等的腐肉……只是闻到那种味道,就让他几欲作呕。
就连那些大块朵颐的贵族,身上也似乎吸饱了那种劣质的味道,无惨坐了片刻,难以忍受地离开宴会——来到了这个房间。
这是一间没有人使用的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无惨径直打开衣橱的锁,拿起一件沾血的单衣。
——数日前,他无意中舔到了梦子的血。
从她划破的掌心蹭到他脸颊上,缓缓流到嘴角,被他不小心舔到的血液。
……又或者在闻到那种香气时,便有意识地伸出舌头,舔到的血液。
如此芬芳、如此美味……掺杂着融入骨血的,梦子的香气。
充满了无比的诱惑力。
梦子。
梦子……
无惨一遍遍嗅闻衣袖上的血渍,又颤抖着低下头。
深深地、深深地吮吸。
心神俱震。
他像个数十年没有喝到水、即将渴死的迷途旅人,埋在布料间,痴迷地汲取着梦子的血,喘息着,眼睛发红。
阴暗的,粘腻的,无比焦灼的渴求,全部交缠在一起。
*
梦子穿过走廊,在无惨的房间门前停下。
纸拉门上只倒映着她自己的黑色剪影。
今天的晚餐似乎不太合未婚夫的胃口。他没有吃那些炙肉,一个人离开后便待在房间深处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无惨,我可以进来吗?”
她坐在纸拉门边,轻声对里面说。
很久之后,房间深处都没有传来回应的声音。
梦子伸手,轻轻拉开门——
里面空空荡荡,满室黑暗,一个人也没有。
不在吗……
他去哪里了呢?
不过也没有非要找到人不可。梦子转身,打算沿着走廊离开时,一行系统文字弹了出来。
[夜半时分,你听到无人使用的房间里传来奇怪的声响。似乎有人在呼唤自己,应该怎么做呢?]
……要去吗?
梦子的双腿凝滞了几秒,跟随指引迈开脚步,无声无息来到一扇门前。
这里本来是没有使用的房间,现在却有人。
“梦子。”
熟悉的声音呢喃着自己的名字,声音沙哑,夹杂着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焦渴。
对方的身影被灯光映照成黑色的剪影,倒映在纸拉门上,显得模糊又诡丽。
昏黄的灯光,黑色的人影,柔滑迷人的嗓音……隔着门,只能靠这些去辨认对方的身份。
那个人影,和记忆中的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要开门吗?]
【是】
“唰——”
梦子拉开门。
“无惨,你在……”叫我么?
欲出口的话在看清屋内景象时戛然而止。
地上散落着血迹干涸的绷带、纱布,刀柄沾着暗色痕迹的刀……她优雅的未婚夫,此刻伏在地面的靛蓝色单衣之中,迷恋地吮吸上面凝固后又被打湿的血渍。
……他在做什么?
“无惨?”
梦子看着房间里面色殷红的青年,轻声问:
“你怎么了?”
她认得出来,对方怀里的是她的衣服——上面沾到了一些手被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