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
找他要找疯了,顶着寒风直到凌晨,才接到林霜风父母的电话说他回了他们家,整个人的状态特别吓人。
“妈,爸,阿霜呢?”林清拂闯进来,整张脸冻得发青。
“在他自己房间。清拂,你们吵架了吗?他一直哭啊,还不让人碰。”林霜风的妈妈面露担忧,急切地想知道原因。
“我们没吵架,昨天他跟我说跑完宣传了我知道他会到实验室找我,一直等,但他没来,我给他打电话也不接——妈先不说了,我看看他。”
林清拂两大步到二楼,转动门把手,反锁的。
“阿霜,阿霜你开门——”
整整一个白天,林霜风都躲在房间,不吃饭不喝水,也不露面。他藏在被子里,冷到发亅抖地蜷缩。牙齿把下嘴唇和大拇指咬得破皮冒血,他流泪抽泣。
这种事怎么告诉爱人。
一旦坦白,他们只有分开这条路可走。
林霜风不想和哥哥分手。
他打算装聋作哑,竭力忘掉这件事。但自这天起楚凛总是在不经意的地方出现,提醒着林霜风犯下过的深重罪孽。
楚凛说过:“我能做到很多事情,比如让林清拂的实验没办法再进行下去,让他的父母遭到打压,让你必须考虑我。”
婚期临近,林霜风像得了焦虑症似的失眠多梦,醒来还只是哭,林清拂怎么问都不说。
“我不想结婚,”这天,林霜风垂泪,缓了好久,才续上后话,“我想分手。”
半个月。林霜风近半个月没有一天是对劲的,林清拂没去过实验室,他哪里都不去,24小时只陪着林霜风。这句话出口,林清拂像是失去听力,神情茫然受伤:“阿霜?”
林霜风声线发颤:“......我要分手。”
林清拂落荒而逃。只要他马上走,林霜风就没有说过和他分手的胡话。
在楚凛出现的次数愈发频繁眼神还总含挑衅后,林清拂跳出林霜风需要陪伴和他被分手的误区,终于察觉到了什么。
他拿着一把手术刀去找了楚凛。温文尔雅遇事破天不惊的林清拂那天脖子青筋暴起,一双眼睛红得吓人。他愤恨地把楚凛砸在地上,二话不说举起手术刀就往他心脏里捅。
楚凛躲开了,伤不致命。
回去后林清拂带着伤,紧紧抱住林霜风,恨得想把自己千刀万剐:“对不起,我当时不该继续做实验,我应该在你说工作完了就去找你跟你回家,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对不起,对不起阿霜......阿霜你别害怕。”
林霜风摇头,泣不成声。
他垂头还是坚持分手:“哥哥,我不想......”
林清拂说:“阿霜,这根本不是问题,我们的感情不是靠这个东西维系依存的。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能用这样的事惩罚自己惩罚我——我们不分手。”
他们天真地以为所有事情都会重回正轨。
之后,林清拂的实验进程惨遭打击中断,林父所在的医院几次曝出重大问题,经查什么事都没有,可医院名声越来越差。
任何能想到的事都有楚凛插一脚。林霜风痛苦不堪,终究还是分了手。
林清拂不同意。
紧接着林霜风的父母死于车祸,同在车上的林清拂经过一天两夜的抢救脱离危险,但两条腿要截肢。林霜风认领完父母遗体,像个傻子似的在抢救室外等林清拂出来。
他等了好久,浑身发冷,像死掉一样。
转到普通病房的第三天,林霜风偷偷来看林清拂,被楚凛抓个正着。他当着林清拂的面对林霜风做尽腌臜事,用行动向林清拂证明了现在林霜风是他的男朋友。
他的未婚夫,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林清拂目眦欲裂,又无能为力,只能情绪激动得大叫,从病床重重摔下来。大灾未愈让他生生呕出一口黑色的血,又一次进了抢救室。
这次他再也没有醒过来。
林霜风生于暖阳之冬,婚期定于冬,他本要在22岁和深爱的林清拂完婚,赢亲友高堂贺喜。奈何天落戏剧,他和林清拂分离形陌,家破人亡。
斯人已逝,往昔远去。来年春,林霜风仍是22岁,他和爱人结婚了。
新郎叫楚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