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
“敌人”来得急促突然,但并不是无迹可寻。
中原中也每次出门都会有这么一群烦人的虫子跟着。
但谁又会对脚下的蚂蚁留意呢。
不等谁一声令下,在某一时刻,这群浑身坠满危险武器的人齐齐朝门口的中原中也开火!
“哈……”
“有一段时间没动手了。”
中原中也的声音褪去了先前的沉稳,染上一丝粗犷的狂气。
“谁给你们的勇气。”
他拧了拧手腕,腕骨摩擦发出弹响。
接着!就被噼里啪啦的子弹上膛,弹壳落地的声音掩盖过去!密集的弹药像是马蜂群扑来,将这河岸滩边的集装箱团团围住!
叮叮当当,是子弹疯狂撞击铁板又四处弹射!
“异能力——”
他甚至未说完长长的召唤,红光暴起!看不清的气浪一瞬间荡出去,将这群武装到眼睛的黑衣人一气扫飞!
有几个机智的趴在石头后面躲过一劫,重力使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山一般的压力便将他们压进了崩裂的地块之中!
但是,虫子的力量纵使渺小,有时又足以构成某种危险。
一个黑色的不明弹在虫子咽气前,顺着小窗被扔进了集装箱!
眨眼间,它轻巧地破开玻璃窗,随着烟雾闯到了藏在桌下的人前方。
源希的瞳孔清楚地映出那流畅的抛物线
还有中原中也脸上惊愕的神情。
“砰——!”
桌子上的花瓶被撞碎发出脆响,干花零落,这个屋子里唯一有过生命存在的东西彻底化为碎片。
婚姻届灰扑扑地飘然而下,压着它的婚戒自然也滚落在地,咕噜噜滚到浓烟里。
是一枚烟雾弹。
有烟无伤,有惊无险。
但源希却垂首一动不动。
就在刚刚,花瓶飞起的碎片被冲击擦过皮肉。
编好的头发也凌乱地散落在脸颊和肩颈,掩住了她的神情。部分淡红色的液体顺着发丝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另一部分热乎乎的,洇湿了衣裳。
很痛,痛得想流眼泪。
但是方才的眼泪此刻却一滴也不可以有。
眼泪这东西,必须是有用的,合适的时刻才可以产生。
她强行让自己把注意力从疼痛中转移。
比如,不是梦的话……
她是怎么离家出走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多了个亡夫啊!
不管是当糟老头的外养秘密情人还是穷小子的同甘共苦的糟糠之妻,怎么看都不是她这个正值花季的青年女性会做的选择吧!!
这现实真的比做梦还离谱!
“伤哪里了?”
神游突然中断。
问话人的声音明显有些紧张,已经不复战斗时的张狂。
源希只是摇摇头。
她不清楚对方到底对她和太宰治之间关系状况了解多少,但万幸,她方才阴差阳错的表现,对方未有异动。
“抱歉,之前一直习惯有敌人跟踪,忽略了。”他在道歉,但源希却觉得他没什么好道歉的。
毕竟这个死鬼丈夫才是最得罪人的,不管眼前此人怎么样,她都会被追杀波及。
很难处理的危险处境。
这还不如是个梦呢!
这样她就也不用去想好端端放在桌子上的花瓶,是怎么自己飞过去碰上烟雾弹的。
就好像,身边有人看清了那个东西不是杀伤性武器,而随便用什么撞飞了即将掉她跟前的东西一样。
“我看看伤。”
青年见她一直只摇头不说话,更是疑心紧张,便再次出声唤回她乱如麻的思绪。
他的脚步依然是无声的,几乎是像风一样,人声并至,穿过烟雾,他身上甚至连浮灰都没有,而源希却灰头土脸,有些狼狈。
她长呼吸,敛住失控的神情。
“无碍……”
个鬼。
“我马上就收拾东西就离开。”
但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
这里穷的连鬼都嫌磕碜。
“等一下。”
源希顾不得肩膀新出现的酥麻的痛痒,她开始在灰土里四处找那张婚姻届和掉落的婚戒,不管怎样,深情总是没错的。
“我和他的婚戒找不到了。”
她的声音淡淡的,似乎听不出失落。
中原中也注视着她忙乱的身影,淡红色的花一朵一朵顺着黑色的发丝落下,在地面绽放。
如果真的不在意,又怎么会连自己身上受的伤也不在乎,满心都是一个镶着石头的指环。
她的肩膀上的血还在流,这种伤对于中原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