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醒酒汤这玩意溪月会做但不喝。从前周文统一身酒气的回来,清醒全靠的女儿亲手做的醒酒汤。
喝醉的宋之扬没有过分闹腾,不过喝汤的时有些不配合,溪月将碗凑到他嘴边,他才屈尊一般张了张嘴,汤汁没能全部灌到嘴里,部分飞溅到他价格不菲的丝绸衬衫上。
溪月一直很喜欢他穿这种衣服,正如同做菜,越平淡的菜式越考验厨师的功力,在时装界,极度的简约和极致的奢华是两种极端,宋之扬适合第一种,他能穿出低调的高贵感。
他的衣衫上并不是只有醒酒汤的痕迹,也有些红色的酒渍。
溪月的脑海里浮现一个画面,一个柔软美丽的女郎依靠在宋之扬的怀.里,他推开她,她在愤怒之下将手中的高脚杯砸到了宋之扬的头顶,这酒渍就是证据。
这样想会让她觉得好受一点,这段时间宋之扬的表现,好像她犯下了偷/汉子的重罪。
但她心知肚明宋之扬绝不会做这种事,他不会出入那些声/色场合,更不会寻欢作乐,他的人生简单到纯粹,光是音乐足以填补内心所有的空虚,更何况还有他爱的电影,旅游和书籍。他觉得用钱购买与女性的关系是件恶心的事,所以永远都无法理解有些男人为何会成为浪子。
“你去客房睡吧?你现在一身的酒气,不合适洗澡。”
溪月担心他的洁癖发作,还特地补充了一句。
宋之扬嗯了一声,溪月点点头,正要离开之时,他却将她手腕擒住。
溪月曾听一些女人抱怨,丈夫在醉醺醺回来之后的求/欢是最令人恶心的环节,你拒绝可能会遭到野蛮人一样的暴.力。男人这时一般是半醉半醒,理智尚存,可他们总喜欢以丧失理智,失去回忆来作为逃避责任的借口。
“我们都知道,如果全醉是不可能“执行”任务的。” 那个家庭妇女告诉溪月。她们说最讨厌家里男人那时的味道。你难以想象美酒到了人的嘴巴里,会被酝酿成什么样的恶臭,而且混杂着洋葱大蒜辣椒之类刺鼻的气味。
就这样,这些个臭男人还想从妻子那里索取一个长长的深吻,一个艳/遇时才会邂逅的吻。
宋之扬则是个文明人。无论是清醒还是沉醉,他永远都不会臭气熏人,无时无刻不带着各色清雅的香气,从柠檬到薄荷再到桔子,他本身对气味的敏感造福了溪月,奇特的香气让她从镇定到投入只需要几秒钟,她接受了他飞薄的嘴唇。
但宋之扬是个有反差的人,他热爱清新淡雅的气味,待人却持有距离感,但处于突破障碍阶段时,他与那些个凡夫俗子也没任何区别。放在溪月腰的手不带一丝仁慈,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强硬,这股冷冷的力量让他的风度大打折扣,但同时又有一种古怪的魔力,她能感觉那股湍急的欲/望被搅的更加狂乱。
溪月的声音里有连自己都不熟悉的仓皇。宋之扬的酒醒了一半,正想要道歉,溪月却大喊了一声,是很难听的英文,从一个个单词再到成串的句子。宋之扬有些茫然,溪月用中文说了句:“你听不懂吗?我英文也没那么差吧?”
“你的母语并不是英语。” 宋之扬并非嫌弃溪月的英文,他在国外长大,自然从小就是本地人的口音,溪月能讲出一口流利的英文,带点口音又算什么,语言是重在交流,口音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溪月哭了,像个吃不到糖委屈的孩子,死活不愿意走,除非家长能满足她的无理请求。
“宋之扬你这蠢货!我恨死你了!”
她刘海凌乱,哭得梨花带雨。
宋之扬终于恍然大悟,他渐渐体会了溪月那一刻的心情,因为她太羞赧,无法用自己的母语精准表达出心中所想,这时多学一门外语的优势就体现了。她面对他已放肆甚至粗暴不堪的行径,并不是厌恶,并不是憎恨。
他觉得有点好笑,但眼前的情势让他不敢笑。溪月埋首在他的肩窝,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她真愿意就这么死了。
第二天溪月遭到了物业的投诉,因为有邻居控诉她十一点之后弹钢琴。
溪月脸上一红,物业将这一态度理解为羞愧,声音放软了些:“你想练习钢琴也不是不可以,现在不是有那种无声的钢琴吗?带个耳机就行了的。”
溪月赶紧回家带了一大批燕窝月饼给物业,请他们分发给昨天受到影响的业主,以此表达她的愧疚。
邻里一些小事物业见得多了。噪音是她最常遇到的投诉,还有谁家的狗随地大小便没清理完,谁家暂时占用了车位之类,都是鸡毛蒜皮的破事。
物业并不知溪月就是宋之扬的女友,他们眼里她是个新搬进来的有钱业主,况且小区里住的名人不算少,这点程度在他们眼里已算不上什么。总之,溪月是属于安分的类型,谁都不会想到她的钢琴会在十一点半左右响起。
自然全是宋之扬的错,溪月恨恨地想,是某些人昨晚托起她的背,然后往钢琴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