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怪我
撇开乱七八糟的想法,迈步走向麻辣火锅窗口。
校方确实提前告知,他刚到窗口,尚未自报家门,窗口的阿姨就递给他两份备好的套餐。在林开笃咽下第三口米饭时,沈洱慢悠悠地坐下吃饭。
“怎么样?”林开笃还挺期待她的评价。
“没有夸大其词,很是羡慕。”沈洱被入口的第一筷惊艳道,又忆起她大学食堂,脸色灰败:“我们大学时那饭菜喂猪,估计猪会宁死不屈。”
“那你们真是猪狗不如。”林开笃淡淡回应道。
沈洱被噎,转头巡视一圈,好像没看到盛汤的锅,她问向对面吃相斯文的男人:“你们学校不提供汤吗?”
林开笃顿了几秒,摇摇头,他印象中J大应该没提供过汤,下一秒几帧画面闪现,校庆日好像提供了。
“我记得校庆日有,你可以喝水,那有饮水机。”他指了指麻辣香锅窗口旁摆放的小型饮水机。
沈洱没细听他的话,她瞧见来往的学生手上有端汤的,还是紫菜蛋汤。她赶紧起身,转了将近半圈食堂,终于在一根粗大的白色承重柱旁发现打汤的队伍。
轮到沈洱,她从桌上取来一个不锈钢碗,碗底有些黑点,她皱皱眉想换一个,还是忍住了。盛汤的应该是保温桶,不锈钢碗导热慢,她通过碗上冒着的雾气,猜测这汤温度不低,甚至称得上烫。
然而在沈洱转身的那一秒,这碗滚烫的汤将近一大半洒落在了一件蓝色的T恤衫上。沈洱瞧着这衣服眼熟,抬眼撞进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她视线偏移,意外发现男人左侧脸颊也沾了几滴汤汁,不厚道地笑了笑。
留意到男人,准确来说应该是男大学生的不悦脸色,她想掏纸巾帮他擦拭一下,才想起纸巾被林开笃拿去用了。她连忙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我赔你这件衣服钱吧。”
陈越神色莫辩,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妆容精致,穿着淡蓝色职业套装的女士,淡淡回道:“不用。”然后转身离开了。
原地未动的沈洱看着远去的背影,莫名熟悉,原来是他。
上午那个嗤笑后潇洒转身的男人。
不对,应该说男大学生。
他皮肤白皙,棱角分明,脸上尚有一丝未脱的稚气,估摸也就20来岁。
真年轻,沈洱想。
也潇洒不羁。
看着碗中残留的汤汁,沈洱恍然那岂不是鸡蛋和紫菜全洒在那个男大学生身上,她恹恹地拿着碗走回餐桌。
林开笃望着兴致不高的沈洱,纳闷道:“你这盛碗汤,怎么这么不高兴?”
不锈钢碗被轻飘飘地放在餐桌上,没发出一声响,“汤洒了,还洒在了男大学生身上。”
“哦?男大学生?听着语气挺遗憾。”
“遗憾,浪费粮食多可耻。”沈洱没好气回道。
*
今晚,华悦酒店,沈洱陪着林开笃应酬,她右手边坐着她老板,但左手边油头肥耳的老男人一直借机想摸她手。她忍下厌恶,挂上虚伪的笑容,举起酒杯,“陆老板,我敬您。”
“哎,沈助理真客气,那我就干了。”老男人喝完杯中的酒,又趁机来抚摸沈洱的手背。
沈洱真想把面前的酒杯敲碎在这狗男人身上,她微微侧身,眼神向林开笃发出求救,但他视若无睹,继续与旁边的另一大老板热聊,她双眸一暗。
你看,这就是林开笃,那个老男人对她怎么揩油,他都不在意。
沈洱一口闷下一杯白酒,烈酒入喉,她情不自禁地咳了起来。
“哎哟,沈助理这是怎么啦,我来给你拍拍,要不要去歇息。”老男人赶紧上前“献殷勤”。
“就不麻烦陆老板了,今天也差不多了,我们下次再聚吧。”林开笃巧妙地推开老男人的手,提出结束应酬。
沈洱趴在桌上咳着,每次都这样,他永远都是只要不对她造成实质性伤害,他就任那些人对她为所欲为。
林开笃伸手去扶沈洱起来,她抬起头,讽刺地笑:“不麻烦林总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话落,沈洱拿起座椅后的包,颤巍巍地走出包厢,留下紧握双拳的林开笃。
沈洱刚踏出包厢,胃里直犯恶心,她随手拉了个服务员,问他:“这洗手间在哪,你快带我去。”
“小姐,直走右拐就是,我有事不方便送你。”纯净清新的声音在沈洱耳畔响起。这声音挺好听的,她想。
打算夸夸他声音好听,她胃里涌上一股秽物。
“哇~”
陈越低头看了眼染了一身污秽的工作服,他脸色一黑,望向扒着他胳膊的女人,那张熟悉美丽的脸庞在杂乱的发丝后若隐若现。
又是这个女人。
上次说赔他一件衣服,这次又会是什么?
不过看她醉醺醺的样子,估计已经忘记赔偿是什么了。
沈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