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王公公趁乱溜出,他神情惊恐,只觉这姜清欢精神失常得了失心疯,赶忙小跑回圣宸殿回禀。
殿内,霍王将李嫣然拥入怀中,“爱妃不必忧虑,一个身份低贱的农女,怎能抵挡成为世子妃的诱惑,计划定能顺利。”
“礼儿随吾痴情,定不会辜负清姐,待清姐醒来吾让礼儿监国。”霍王神情温柔,“嫣然到时养好身子,陪吾游遍大好河山。”
二人浓情蜜意,正情到深处时,殿内王公公奸细嗓音响起,“大王,咱家有要事禀告!”
李嫣然羞红脸,推搡霍王,霍王系好衣衫,推开殿门。
王公公低着脑袋,跪在地下,将玉琼楼闹剧一五一十地学给霍王听。
“放肆!”
殿前香炉摔落,李嫣然神情凝重,踉跄走到殿门,霍王阴沉张脸,怒不可遏,“吾的王宫,岂是这妖女胡乱撒野之地!”
他额间暴起青筋,厉声呵斥,“吩咐刑部派人前去,教教她何是三从四德,何为规矩体统!”
王公公提着脑袋,正应下时,李嫣然却忽然开口,“大王,依臣妾所见,此女表现并不如世子所言般不知实情,她定知晓雪莲花下落。”
霍王捋着胡须,李嫣然顿感不妙,只觉霍晏礼与清欢关系匪浅,先前的忘情蛊也是为忘记她。
而今,忘情蛊已解。
难保二人不会旧情复燃,到时清姐又该何处何从,她无法坐视不理,让清姐与个贱民争宠。
李嫣然又道,“依臣妾所见应将此女严刑拷打,逼问她雪莲花下落。”
霍王深思片刻,“若她真为礼儿所言那般,不知实情呢?”
李嫣然眼神狠毒,一字一句道,“留她贱命,若真不知再放出来。”
她委屈求全,“臣妾愿为救清姐扮作恶人,礼儿演无权无势世子,央求妾多日妾才放过她。”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此法绝比现在任由她胡闹更有成效。”
*
同时间,玉琼楼。
“是,我是疯子。”清欢拍着裙摆的灰尘,跌丽的眸盈满泪水,“我就是疯了才会喜欢你。”
烈日当空,霍晏礼狭长凤眸眯起,清欢楚楚可怜走向他,“我用沈临熙试探下你,未料你个见异思迁的负心郎真欢喜别人了!”
她眼眶通红,像只受惊兔子,霍晏礼垂下眼皮,漆黑的瞳微颤。
他反思方才言语重了几分,此番是以命换命,一个将死之人,他何必与她计较。
但不知为何回燕安后,他便无法伪装爱她,霍晏礼漆黑的凤眸晦暗,心绪不宁,忽然一滴泪打湿他手背。
他纤长的睫微微颤抖,清欢柔弱无辜,一如他假死杀叶柔时,清欢伤心欲绝,愿为他赴死。
他指尖冰凉,忽然抬手,下意识想替她擦拭泪水,却滞在半空。
霍晏礼头痛欲裂,深吸口气,那双手垂于身侧,脸色变得苍白如雪。
他鸦睫抖动,捂帕竟咳出血来,二人相处时光如走马观灯般回放。
四目相对,霍晏礼薄唇微抿,收起帕子,琉璃罐母蛊在此刻没了气息,霍晏礼对清欢尘封的爱意此时显露在季臻系统。
片刻后,他骨节分手的大手握住清欢的手腕,柔软白皙的手摸上他脸颊,“你再打我解解气。”
霍晏礼心脏莫名跳动,他告诫自己,他是为霍清清,才这般哄清欢的。
清欢算着时间人应快来了,难得没动手,“我去乱葬岗寻你好多回,还以为真以为你死了,我终日食不下咽,因此患上心悸症。”
话落,霍晏礼沉默良久,那颗心似被活剥开般,又听她真挚道,“其实我今日敏感多疑,只是因为我太爱你了。”
他被长睫遮住的瞳情绪愈发复杂,竟真流露几分担心。
他将她扶稳,仔细查验她被推倒在地是否有伤,清欢掌心被擦伤,渗出血来。
他狭长凤眸黯淡,喉咙滚动,耐着性子拿帕子替她擦拭灰尘,“对不起。”
殿外脚步声嘈杂,御林军身形魁梧,腰带佩刀,踏入玉琼楼,“臣等奉王后之命,请姜姑娘前往凤仪殿。”
清欢自知王宫不似埕王府,能任由她随意胡作非为还无人管制。
她秀眉轻蹙,捂着心口,害怕躲在霍晏礼身后,“王后是你娘亲吗?”
她装作柔弱,拉扯他的粗粝有茧子的手,“我心悸症又发作了,现今不想去。”
霍晏礼冰冷的神情柔了几分,“不是娘亲,是王后。”
他将清欢护于身后,此番御林军大动干戈他清楚是李嫣然手笔。
因霍清清缘故,他待她极为尊重,算是言听计从,但今日他却再难叫出那声母后。
清欢识趣地将爱意涨至十五,霍晏礼目光幽深,也知此番是勾起清欢怜悯的好机会,他扫过那首领道,“孤随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