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天外者（2）

阿皎之前在那棵老树下听见玉骨说过几句主人的事，她也一字不漏地跟郁桑讲过了，依稀记得玉骨说她的主人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还说再也回不来了。

“姜暮离开多久了？”郁桑问了个问题。

沈宛连想都没想就回答：“三年一百零二天。”

“记得这么清晰看来有事。”郁桑小声嘀咕了句。

沈宛大概有点走神中没听到，时时刻刻在一旁的阿皎却听见了，她白了白眼：“这不明显的嘛。”

郁桑笑，遂对沈宛道：“世人连飘渺峰的入口在哪都不清楚，你盲目寻找也是白费气力。”

沈宛听了有些黯然：“我知道，但若什么都不做，我感觉会遗憾这一生。”

郁桑沉默，他和阿皎一路走来见过遗憾的人和事不少，也知道这份执念会一直伴随到人将死之时。

郁桑本来也不欲多管闲事，又是阿皎多说了句：“帮帮她吧。”

他这才动了心思，帮帮吧，阿皎说帮就帮。

可是，他们又怎么帮呢？

谁知道飘渺峰在哪？谁知道主神存不存在呢？

其实郁桑也不知怎么做才好，他一心想的是帮沈宛找到主神才能了却执念，却没想到阿皎想的完全是另一回事。

在阿皎看来，沈宛这一生的执念都是来源于那个叫姜暮的人，也只有彻底了解姜暮这个人之后，才知道怎么去帮沈宛。

于是阿皎跟郁桑提出，探寻沈宛记忆这回事，也就跟平常给人织梦差不多。

不过临死前的人是会将一生记忆回溯一遍，但这会沈宛性质不同，她做的梦不是能随意控制的，要在她的脑海里众多梦境中，找到关于姜暮的片段才能进入关于她和姜暮的记忆里。

不过，这对别人来说难，对郁桑来说却简单得很。

于是，他随便扯了个理由，把沈宛哄去睡觉了，然后跟阿皎嘀咕起来，讨论谁入梦的事。

当然，两个人是可以共同入梦的。

梦境和记忆有所不同，虽然能够完全呈现记忆的一切，但也会有没办法控制的变化。

不过目前以来，还没有碰见过有变化，所以有时候郁桑是放心让阿皎单独入梦的。

这次也不例外了。

阿皎入梦的时候其实就像郁桑的眼一样，他是能看到梦境里的一切的，所以他入不入梦根本不重要。

两人决定好了之后，郁桑就开始施法了，他没费多少气力就在沈宛脑海里抓到了姜暮的片段，随后施法让沈宛开始做梦，阿皎也跟着进入梦境。

————

沈宛是个世家小姐，跟所有的大家闺秀一样，从小大门不迈，天天在家里学着琴棋书画，所有该有的礼仪都有，也一直循规蹈矩地活着。

她从未对自己生存的环境提过异议，所以当她遭到土匪绑架一夜未归时，即便那些土匪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头，沈家人也觉得她名声毁了，他们叫嚣着这样丢人现眼的沈宛不应该活着，活着只会玷污了沈家清誉。

她被绑架了，是她的错，她不应该出门。身为女子是她的错，因为女子不能在外过夜，所以名誉有损也是她的错。

人人都说她有错，人人都道她该死，一开始沈宛也是这么觉得的，她对不起沈家，对不起双亲，更败坏了身为世家小姐的规矩。

所以她理性去死，理应给所有女子一个教训。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她打扮漂亮，站在一座高楼之上，她看见楼下的人们议论纷纷，有说她活该的，有说她可怜的，也有人默默祝福她来生不再为女儿身。

她深吸了口气，默默看了眼阳光，那时候沈宛就决定要跳了，但是底下突然出现不合言论的声音，用十分粗大的嗓门叫嚷着：“跳跳跳你妹啊！赶紧给老子下来，还有你们这些人有没有良心？那么好看一姑娘，就说人家该去死？没人权的不是？什么叫不干净？你被狗舔了一口不干净怎么不见你去死啊？”

这个人叨叨了一堆话，有些沈宛听不懂，大概意思却是明白的，就是她不该去死的。

后来这个人是唯一一个爬上楼来，不同于在楼下时的大嗓门，他见了沈宛声音都变得轻柔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对她伸出手去：“姑娘，听我一句劝，人生还很长，你这么年轻未来还有很好的生活，你不应该听他们，去死有什么好的？死了就吃不到你喜欢的美食，看不见四季美景，也穿不到漂亮衣服了。”

沈宛有些迟疑：“可是我没有清白名誉了，也没有人会娶我，我活着会给家人丢脸的。”

这人一听就骂骂咧咧起来：“什么清白大过生命的？再说拿啥又算得了什么，在我们那个世界，男女混在一起的事多了又多，还有好几个在一起玩的呢。”

沈宛被他的话惊得满脸通红。

这人一看沈宛脸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胡说的，你别在意。总之就是，你不要在意这些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