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终暴露老宋头忆往昔

苻苌带着忠禄、姜戍一行人在长安城中兜兜转转了接近一个时辰。

眼看天色就要暗下来了，忠禄对苻苌劝说道：“陛下，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宫了？”

“无事，难道今日清闲出来，便好好的放松一下，不然下一次出宫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苻苌拒绝了忠禄的建议，边走边对他说。

“呼～”苻苌哈了一口气，“这天气也是逐渐的冷起来了，阿禄，你还记得几年前孤亲自去请景略下山后，刚到长安城的那天吗？”

“奴自然记得。”忠禄回答。

“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走，随孤去看看那家羊肉羹还在不在不。”苻苌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老宋头，于是便带着忠禄等人一路寻了过去。

很快，苻苌等人便来到了之前老宋头摊位所在的地方，可是那里却空空如也，忠禄见状，也是立刻走到一旁，与周边的小贩交谈了几句。

“陛下，据周围的小贩说，老宋头每年的这段时间都不会出来摆摊，应该都待在家里。”忠禄重新回到苻苌的身旁低声汇报。

“哦？可打听到了老宋头的家在什么地方？”苻苌询问。

“回陛下，就在城东出去不远的地方。”

“走吧，我们一起过去看看。”苻苌说完，便率先迈开腿向前走去，忠禄、姜戍等人也是紧随其后跟上。

很快，一行人便在不断的打听之下，来到了城东的一处草屋外。

苻苌站在外围，向里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老宋头的家并不大，一共也就三间草屋而已，而在草屋的外边，则是围了一圈篱笆，又形成了一个小院子。

“陛下，据奴观察，老宋头这会儿或许就在屋内，我们要不还是进去看看吧。”忠禄一边对苻苌说，一边指着那敞开的柴扉。

苻苌思考片刻之后，命令姜戍先把带来的士卒全部分散守卫在草屋周围，然后带着忠禄和姜戍二人走进了院子。

忠禄率先去主屋查看了一番，然后出来对苻苌汇报道：“陛下，老宋头不在主屋内。”

“你去右边的那间屋子里看看吧。”苻苌一边对忠禄说，一边走向了最左边的那扇紧闭着房门的屋子。

最左边的这间屋子相较于其他两间屋子来讲，规模其实并没有多大，苻苌伸手推开了屋门，接着环视了一圈屋内，在看到矗立在屋中的某个东西之后，他随即便愣在了当场。

“你们是什么人？在我家做什么！”？就在这时，篱笆外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姜戍见状，立刻走了出去。

而忠禄也是从右边的屋子里走了出来，来到了苻苌的身边，很显然，右边的那间屋子也没有老宋头的身影。

很快，姜戍便从篱笆外又重新返回到了院子中，和他一同进来的除去两名随行的秦军士卒以外还有一道苻苌熟悉的身影，那道身影的主人正是老宋头。

“你…”老宋头看着眼前的苻苌，一时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而苻苌也是皱着眉头盯着老宋头看了半晌。

“老宋头…或者孤不该这么叫你…你到底是谁？”苻苌目光炯炯的盯着老宋头，缓缓的说道。

老宋头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到了苻苌的面前，姜戍见状，已然把手放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苻苌却是冲姜戍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太过于紧张，接着让开半个身位，令老宋头走进了屋子中。

屋子里边基本空空如也，唯有一道低矮的墓碑默默的矗立在屋子的中央。

老宋头走到墓碑旁，从放在墓碑边的香筒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三根香，然后恭恭敬敬的点燃，插在了墓碑前。

苻苌也缓步来到了老宋头的身后，看着墓碑上所刻的晋故淮南内史王公（王羲之之父王旷）之墓几个大字，沉默不语。

“陛下想要听听我的故事吗？”老宋头那苍老的声音在苻苌的耳中传来。

苻苌点了点头：“洗耳恭听。”

谁知老宋头开始的第一句话就叫苻苌震惊不已，“我其实并不姓宋，而是姓孙，乃是吴国宗室之后。”

“我的曾祖父乃是吴国镇北将军、幽州牧孙韶，我的祖父是吴国临成侯、宗正、武卫大将军孙楷。”

“天玺元年（276年）的时候，吴主孙皓任命我祖父为宫下镇、骠骑将军，但是因为宝鼎元年（266年）的永安贼施但之乱，我祖父被孙皓多次派人责备，他老人家心中惊惧，遂带领全家人渡江投靠了晋国，被晋主任命为为车骑将军，册封为丹杨侯。”

“等到晋军南下灭掉吴国之后，我的祖父也便失去了利用价值，遂被降为度辽将军，直到永安元年（304年），我祖父因为疾病缠身，在家中病亡。”

“在祖父病亡之后，我父亲便带着全家回到了江南老家，两年后（306年）北方战火纷飞，琅琊王（司马睿）率部南渡，王氏一族也随同其到了建业，我便在那时重新加入了晋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