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
自那天分别后,喻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江之行,她每日依旧过着同样的生活,就像是江之行这个人从来没在她的生命里出现过一样。
风吹梧桐,树叶沙沙作响,喻黎手撑着头看着窗外,眼神像是没有聚焦。
她好像不太能读懂江之行的心了,说心悦她的是他,说一辈子的是他,可为什么他又消失了这么久。
就像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一样,她只知道和他待在一起,很开心。
“咚咚。”,忽的,门被敲响。
喻黎皱了皱眉,偌大的喻府只有她和姒烟两个人,平常姒烟进她的门是不敲门的,这是她允许的。
“谁啊?”她朝着门外轻声询问。
空气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待在喻府了总不会有什么大事,喻黎起身,开门。
刚开了一条缝,还没看见事谁,就被人推进屋里,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檀木香探进她的四周,她抬头看,只能看到江之行优越的下颚和他带笑的唇。
“怎么还投怀送抱呢?”江之行看着趴在身前的喻黎,他也是没想到自己只是推了个门,还把小姑娘带自己怀里了。
喻黎闻言,气急地推开江之行,但女人和男人的力气总是相差很大的,喻黎怎么都推不开他,气得她脸一阵红。
江之行看着她的小动作,脸上笑意更显,手上的动作加紧,江之行忽然抱住了喻黎,头靠在她的肩上,轻声说了句:“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喻黎手上的动作突然就停了,男人的语气软了下来,好像是终于找到归途的鸟,喻黎不动,任他抱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喻黎感觉周围都染上了寂静,江之行松开了她,抬手在她的头上揉了揉,“怎么这么乖啊,让你别动就不动。”,说完还低声笑了笑,和刚才靠在她身上的模样完全不同。
不知是不是喻黎心思敏感,她只感觉这样的江之行不对,至少应该是不开心的,喻黎没理他的话,只是盯着他的眼睛,些许沉默。
“江之行,你心情不好吗?”沉默了好久,喻黎终于开口问。
江之行搂着喻黎腰的手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晦暗,轻叹了口气,无奈开口。
“小姑娘,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用这么聪明。”
喻黎没说话,只是又把自己送了上去,主动搂住他的腰,无声的安慰。
无所谓了,他开心就好。
看着身前的小姑娘,乖巧的不像话,都没想过是不是他为了占她便宜编出来的假话,就这么相信他,江之行沉默了好久,终于还是低声说:
“今天,是我爹娘的祭日。”
“其实,我也不是很伤心,他们去世那年,我只有五岁,按时间这样走,我应该是记不得他们的才是,可是,每年到这天的时候,他们都说我和平常不一样,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阴暗劲,我本来不想来找你的,可是突然就忍不住了。”
江之行有意无意的说着一些事,喻黎就这么乖乖的缩在他的怀里,安静的听着,直到他说完,她才抬起头。
“江之行,不是你说的吗?他们会希望我们过得好,不希望我们为他们伤心。”
女孩的眼里透着一股光,看得江之行一阵恍惚,他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看过一双眼睛了,一双毫无杂质的眼睛。
好奇怪啊,明明眼前的女孩经历过那么不好的事情,但是你却很少会从她身上感受到怨气,她好像,仍然很爱这人间。
江之行没忍住抬手敷上她的眼睛,深吐一口气。
“是啊,他们不愿意见我为他们伤心。”
前朝最受宠的皇子,皇位的直接顺承认,被亲自养在父母身边,应有尽有,原本拥有最灿烂的人生,是会名垂青史的明君,他本该拥有最灿烂最美好的人生,受万人敬仰,掌天下之运行,做九土之真龙。
但江之行没说,其实他情绪不好还有一个原因,他好像查到了关于喻家灭门的一些秘密,是他最不愿意去相信的事。
“阿黎。”江之行放下手,紧紧盯着她的双眼,不等她反应,又继续开口。
“你觉得现在的世间怎么样?”
喻黎被他弄得一阵懵,但也还是顺着他的话回答:“我一直以为我所待在的地方,经济发达,人民安乐,我不曾踏出过江南,不知外面的世界,但就连当今朝廷最繁华的江南地区,它依旧有数不清的无归人,都说女子不该干政,但我总觉得,这个王朝更迭似乎并不好,至少前朝人民是天,而当今是贵族为龙,站在我祖父的角度,我只想大骂卖国贼。”
江之行沉默。
或许有一件事他从头到尾都做错了,那么多人都明白的事,他却一直困在那场血雨里。
“我知道了。”
喻黎不理解为什么江之行会扯到家国,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但到底是没问出口,只是沉默着,默默的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