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瘠
硬生生长出一朵花,却还要被人汲取走全部营养。
她现在也无法理解当初的闵司行,在大四那年一次次被她的冷漠推开之后,像一只挥之则来招之则去的狗一样贴在她身上。
或许因为他没有喜欢过别人,或许因为他把他视若珍宝的爱情给了她,收不回来了,所以宁可耗尽,也要拼死等个结果。
他们都不是会爱人的人,许知醒却觉得闵司行更倒霉,他明明可以遇到一个优秀的女孩,这些所有的痛苦都不复存在,那个女孩或许还能够体谅他的难过跟痛苦,可许知醒只想被他救赎,自己挖空了也拿不出任何东西出来给他。
她低垂着头,发做好的新闻稿件发给老板,又打开电脑,不知道要做什么,眼睛盯着空白的文档,手指落在键盘上,佯装成还在工作的模样,耳朵却听着闵司行那边的声音。
除了厨技实在太差之外,闵司行其实做什么都很得心应手。
许知醒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抬起头看向他,更准确的是视线落在了他手里的鱼线上,问:“你洗了吗?”
闵司行抬起头,手也停下:“什么?”
“鱼线……”
“洗什么。”
许知醒张了张唇,想到那天他扌由出来s在她腰上,一定弄在鱼线上了。
眼神又盯着鱼线,随后没再做声,反正,放在卧室的,应该也不会有人拿的。
许知醒打住自己的想象,低下头,随后说:
“我睡觉了,你自己串吧。”
她说完,却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走。
闵司行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声音懒懒的:“那我回房间,陪你睡。”
许知醒就站起身不动了。
等他过去的意思。
闵司行拿着他那堆东西,进了卧室,洗完澡靠着床继续串,许知醒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玩游戏机。
她记得第一次见面,闵司行就坐在沙发上玩游戏,玩的双人游戏,另一个男生也是他们学校的。
后来在一起他也教过她怎么玩,可许知醒怎么都学不会,更重要的是她内心觉得游戏除了输就是赢,她无法理解游戏过程的开心,且这个事情让她觉得她跟闵司行的性格跟喜好都偏差很大,就更加讨厌玩了。
他的喜好太高尚,她总是仰着头疯狂跑也追不上。
后来分开,许知醒还是买了个游戏机,每天晚上都会打一会,像是这样做,或许重逢的时候就会有话题。
或许,他们能够更理解彼此。
说到底,他们两个其实根本不适合,在感情上一个贪心不足,一个穷困潦倒。
他应该比她能够更早感觉到。
可闵司行还是用力磕碰得头破血流也给了她很多。
迷迷糊糊之中,许知醒就睡着了。
她还是能感觉到闵司行给她盖好了被子,开了一个小灯。
窝在他怀里,好热,却睡得更熟了。
第二天一早许知醒就去上班了,醒来时闵司行也醒了。
她打了个鸡蛋,吃完早餐,看着正在厨房收拾餐具的男人。
犹豫了两秒,站在门口说:“我走了。”
闵司行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说:“好,下班我去接你吗?”
许知醒捏了下手心,随后点了点头:“好。”
说完从家里走了出去。
闵司行洗完碗,坐在客厅打开手机,看着闵政发来的资料。
他点开,看到了里面所有关于拐卖的记录。
他没想到事情能够这么顺利。
给人回复着消息:【你怎么拿到的?】
闵政:【找人,花钱,总会有人想要留着这些来保命。】
保命。
闵司行手指紧扣着手机,过了许久,还是跟闵政回了句:【注意安全。】
闵政:【嗯。】
闵司行看着那些文件跟证据,只要把这些交给警察,那样一切就结束了。
他又想到闵政,又想到李昌玉给他打的那个电话。
如果真的能好,他或许想回家一趟,想要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
事情至今,已经没有追究谁过错的时候了,就算是因为张淑兰,那又能怎么样,她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他只是想到闵政说自己活不久了,所以,至少他临死前——
可他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跟他说或许他亲生母亲也是喜欢他的,就在不久之后的某一天收到了他去世的消息。
而闵政的律师留给闵司行最后的遗言是,作为帮忙的交换,希望他的尸体能够跟伏夏柳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