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岳父想我当主簿,汉末管培生?(修)
驿馆中。
古朴的油灯,散发出微弱的黄色光焰。
诸葛乔左手拿着一枚竹片,右手用书刀将竹片上的错字刮除。
虽然汉代已经有纸的运用,灵帝时期也有左伯纸盛行,但汉纸的制造工艺依旧无法制作出容易保存的纸张。
再加上连年战乱,纸张的推广也受到了影响,日常的记事,依旧以容易保存的竹简和木简为主。
诸葛乔手中的手刀,则是专用于刮除错字的特制小刀,刀尾有环,平日里悬挂在腰间。
刮除了错字,诸葛乔提笔沾墨,用工整的小隶在竹片上再次记字。
若要通篇看,竹简上的字句却是《九章算术》中“粟米之法”的内容。
大意就是以粟为基础而规定的粮食兑换标准,通过已知的标准兑换比例,来折合计算糙米、精米、麦、稻等粮食可以折算成多少粟。
这在后世很常见也很简单的四项比例运算法则,在这个时代也只是少数精通算术的人才能清楚的理解。
毕竟这是个知识未普及的时代。
而这种算术理论,实务上的运用是很广的。
譬如军粮,就包括了糙米、精米、大豆、小豆、芝麻、麦麸、豉、酒曲、御饭、飧等等。
作为军中主将,是不会去管具体的糙米、精米、大豆亦或者御饭、飧的量的。
军中的主簿或粮官就会将这些不同品类的军粮折算成粟。
最终呈现给主将的就是每日需要耗费粟多少石。
将粟米之法记下后,诸葛乔又将粟米之法上生僻的字进行注解,同时又以白话将粟米之法的解析和举例,记录在新的竹片上。
“身为士子,若不能治经典,是不能称其为儒士的。”
“我治《九章算术》,虽然比治四书五经的差了些,但也符合我目前的人设。”
诸葛乔嘴角轻扬。
算术虽然在实务中实用性强,但在名仕大儒眼中却是小道,是不能登大雅之堂的。
诸葛乔很清楚。
白日的表现,能瞒过寻常人,却瞒不过善于算计且心性多疑的。
诸葛亮如今是主管钱粮赋税的军师将军,那么诸葛乔精通算术就很合情理了。
若诸葛乔的兴趣爱好又是治《九章算术》,即便有人怀疑诸葛乔是在藏拙,也不会高看诸葛乔几分。
精通算术而已,当谁不会似的。
不懂权谋军略,不懂内政治理,也就一個泛泛之才。
熄灭油灯,诸葛乔仔细复盘了白日里的表现以及众人的反应,这才合眼而眠。
棋局处处是危机,不容诸葛乔有任何的疏忽大意。
翌日。
廖化一早就遣人来召诸葛乔。
虽然廖化也是名能打的战将,但作为关羽的行军主簿,廖化平日里的精力更偏重于钱粮方面。
诸葛乔也不怠慢,简单的洗漱用餐后,就来到了廖化在的署府。
糜竺和张苞都有各自的事要办,并未跟诸葛乔一起。
“阿乔,你初来乍到,很多事都还不清楚,君侯专门嘱咐我,今日要带你熟悉军中的账务。”廖化颇有儒雅之风。
诸葛乔笑道:“廖主簿客气了,君侯虽然让我当你的助手,但军中的账务,依旧得廖主簿你来。走走过场就可以了。”
廖化摇头:“阿乔你误会了,君侯的意思,是希望你能真正的了解军中账务,而非只是单纯的走过场。”
诸葛乔微微诧异:“廖主簿,君侯这是何意?”
廖化扫了一眼左右,压低了声音:“我这个行军主簿,其实就是赶鸭子上架;我擅长的是上阵杀敌,而非管理文书和钱粮杂务。”
“阿乔对算术和账务颇为精通,故而君侯在嘱咐我的时候,我就给君侯提了个建议。”
“阿乔有这般才能,正适合出任行军主簿;而阿乔又是君侯相中的准女婿,有阿乔在,君侯就不用焦虑文书钱粮等事务了。”
诸葛乔可不信廖化的自谦:“廖主簿,你何必妄自菲薄呢。以你的才能,不当主簿却要当战将,岂不是舍本逐末?”
关羽被封为前将军的时候,廖化可是前将军主簿。
赶鸭子上架?
那可是主簿,不是书佐小吏!
廖化见诸葛乔不信,遂摊手直言:“阿乔,这是君侯的意思!我也只是代为传达。想当君侯的女婿,光会拨弄算盘算算实账可不行。”
话说到这个份上,诸葛乔也是全部听明白了。
其实就是关羽想让诸葛乔当管培生,将诸葛乔视为军中高级人员来培养。
对于这个准岳父的厚爱,诸葛乔的内心还是挺欣慰的。
想到这里,诸葛乔不再拒绝。
掌握的情报越多,诸葛乔越容易发现问题和规避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