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让谢同尘惊愕的是，南辞似乎真的看见了祂的存在！

难道说南辞也有能产生“灵视”的神眷能力吗！？

——南辞当然没有。

但他也有直觉。尤其那种冰冷又干净的气息，他前不久才在意识链接中接触过。

嗯……原来是这样啊……

少年深蓝的眼瞳中出现了一点明悟，关于他的神眷里“死神正在看着你”的那一条，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周围五光十色的乱流像绚丽至极的极光，照亮着少年无暇又美丽的容颜。

他安然的神情像花丛中令众神都倾倒的阿多尼斯，这副画面堪称唯美。

只可惜除了那道黑影，唯二见到的谢同尘根本无暇欣赏。

谢同尘紧张地盯着这边，在他看来南辞基本上已经凉一半了。

谢同尘摸了摸怀里被封在最里面的符文。

那道符文是他目前能制作出的威力最大的符，可他们跟那不知究竟是什么的黑影距离太近了，单论余波他们也逃不掉。

而且在时空流暴里使用爆破，相当于在燃烧的干柴上再浇一滚油，到时候光暴动的空间乱流，就能让他们连全尸都留不下。

该死的，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都怪米歇尔！

莫名被cue·米歇尔：？你tm这也能赖我？！

正当谢同尘久违地感受到绝望的窒息时，就听见了南辞的声音。

“嗯，你来啦。”

少年的声音不紧不慢，透着一点微不可查的熟稔。

“抱歉，我现在并不打算跟你离开。”

南辞想，还不是死亡带走他的时候。

接着，在谢同尘不可思议到极点的视线里——

那道垂落的漆黑夜幕，真的开始缓缓收拢，像一条倒流的瀑布，逐渐回淌去来时的地方。

罩落头顶的阴影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回，如果不是“觉”，或许没人能知晓祂曾降临。

谢同尘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根本说不出话来。

虽然完全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但是！总之——

“牛啊……”

被反复出现的变故吓得快脱力的谢同尘，最终恍惚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声音虚弱中带着点倔强的坚强，似乎在提醒自己不要折服得太快。

南辞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或者说，正因为他没选择做什么，才会这么风平浪静。

——死神正在注视着你。

如果南辞如今的推断没有错的话，似乎是指在他身处致命的危机时，那位神明会感知到。

投落在此处的黑幕，是目光，也是通道。

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会如何呢？

对方会在一旁默默等待着，履行一位死神的职责，收割他的灵魂吗。还是说，这其实就是那位神明想要的东西。

如果他在死之前，选择向对方求救又会如何？

那时，他真的能让一位神明，因他的呼唤而降临吗。

南辞并不想进行这种或许只有一次的尝试，如果可以，他希望这辈子都不要有知道答案的机会。

此刻无人发现——

那片回笼的黑幕，有一小块碎片遗留了下来，向着与二人相同的方向，水滴般下坠而去……

那之后，他们在时空流暴中沉落了多久？

大概没有人知道，在那片五光十色的空间隧道里，未必有时间这个概念。

只知道后来，不断倒转空间的晕眩感突然潮水般迸发，让他们的意识渐渐沉入黑暗。

在黑暗中，南辞感觉自己闯入了某个地方。

这种感觉很朦胧，就好像他在那一瞬间，穿过了一道无形的水膜，来到了什么未知之处。

他现在的状态有些奇妙，很像在做“清醒梦”，脑子已经醒过来了，但是身体没有。

而他脑海中梦见的不是别的，正是他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刻——

他对这个世界的第一眼，不是风和日丽的蓝天，而是正在燃烧解体的飞船。

那时的周围也像今天一样，是绚丽又夺魂的虹色。

南辞还带着刚穿越而来的恍惚和茫然，尚且不知道周围是什么情况，就被乘务员塞进了一艘单人救生舱里。

球形救生舱的舱门缓缓闭合，他的视线追随着那名离去乘务员的背影。

明明四周都是其他乘客的惊恐尖叫，但他却奇异地听清了那名乘务员和飞船长的对话。

乘务员：“近百年来都没有时空流暴幸存者的先例，我们没有可以参考的数据和示范。”

“副船长带着测算组实时演算了周围的空间数据，现在一共有94个空间数据频段，我们认为有一线生机。”

飞船长：“哪个频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