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离心
他们之间的始末过于冗长,源于三百年前……
师父死后,书祈珒就伙同柳青芜,抢走了她师父留给她的那本古籍禁书。
道系发展至她师父这一代,是两脉相承,书浔和书末。
师祖索性也不偏私,将那本禁书一分为二。
书上所记载的,皆是世间不容的一些禁术,其中最为骇人听闻的,当属复活之法
古籍合二为一,就是完整的秘术,传闻就能令已死之人复生。
师父留给她的那一本她还未来得及细看,就被书祈珒抢走了,如今书析伝手中也有书末留给他的一本。
所以,只要再得到书析伝手上的古籍,就有机会复活柳凄凄。
师父也曾提醒过宋弋清,说书祈珒许是会打那两本禁书的主意,如今看来,师父头七未过,书祈珒就按耐不住了。
宋弋清蜷缩在床榻之上,一身青衣都因她的挣扎而满是褶皱,乌黑的湿发粘在水光漉漉的额头上。
双眼紧闭的睫缝儿中溢出少许水光,挂在轻颤的鸦羽上,女子吐气如游丝,神志不清,她想要叫人,却一启唇,就是难以遏制的痛喘。
被书祈珒引入体内的魔灵撕扯啃咬着她的肉.体,除了钻心刺骨的疼痛,还有肿胀感,像是里头的魔灵要从她体内破身而出了。
不仅如此,她浑身法力尽失,想来书祈珒在她体内注入魔灵后,还对她用了囚仙环。
雕花的木制窗杦老旧得被风一吹就吱吱作响,听来甚是扰耳。
“你这样一日种几只,得等到什么时候?”
这道声音她熟悉,柳青芜,苗疆的人,之前跟着师父除妖的时候,跟她们打过照面。
师父很不喜苗疆一派的人,除了苗疆本性恶毒外,还因为书祈珒曾经喜欢过柳青芜的胞妹,柳凄凄。
道系与苗疆本是死敌,这种爱上世仇之女的故事,永远也只能存活在话本里,真要复活了柳凄凄,还让柳凄凄和书祈珒在一块儿,师父那棺材板怕是要盖不住了。
只是如今也快盖不住了,因书祈珒动了复活柳凄凄是心思,已经对她下手了。
对柳青芜的不满急躁,书祈珒疏离冷声道:“她受不住。”
柳青芜幽怨的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但仍旧有少许哀鸣声溢出:“她受不住?你倒还担心起她来了?”
“书析伝马上就要从青阳回来了,他如今手里有轻羽剑可不好对付,你想好怎么从他手里拿到另一本秘籍了吗?”
似乎是习惯了身旁之人的漠视,柳青芜也不恼,就是有些急躁,她想快些用宋弋清的身体复活她妹妹。
也不知书祈珒是真没想到还是真愚钝,又或者说,是于心不忍。
书祈珒目视前方,道观内一片白绫飘扬,俨然是才有人逝世的样子。
天色寂寥萧条,长空之上,浩瀚无垠的晚夜渐渐降至暮色。
书祈珒过于优柔寡断,那柳青芜倒不如推他一把:“书析伝必定不会让宋弋清受苦的,只要宋弋清在我们手中身受魔灵噬身之苦,他心软,断然不会不给你的。”
“就怕还未到那一步,让他先救走了宋弋清,到时功亏一篑,怕是再没机会复活凄凄了。”
书祈珒对柳凄凄的心思,她作为柳凄凄的阿姊可谓是一清二楚。
若在书祈珒心中,宋弋清的份量要是高于柳凄凄,书祈珒也不会对宋弋清动手了。
柳青芜瞥了一眼身侧样貌绝色的男子,书祈珒眉心都快拧成小山了,面色凝重的宛若那九天之上惨淡的愁云。
他像是下不了手的心软。
柳青芜暗自在心中哂笑讥谑:“你日日只种那么几只,这要磨蹭到何年何月?不仅我们时日不多、恐生变故,这样拖下去也只会让她平白多疼那么多天,倒不如……”
女子黝黑晦暗的眼眸中迸射出淬了恶意的毒素,脸嘴抽搐:“狠下心来!”
“你难道不想早日与凄凄重逢吗?”
此话一出,男子眉眼一闪,心中思绪也有所松动。
书祈珒抬眼望着阴沉黯淡的天际,再是满座道观,心中有一人的声音愈发震耳。
早日复活柳凄凄?
已经十二年了,他自是想快些复活柳凄凄,与她重逢的。
柳凄凄也是无奈书祈珒这性子,瞧着面若寒霜无情无义,实则迟疑不决,心思也沉郁寡闷。
“你要下不了手,我来便是。”
不等书祈珒再迟疑,柳凄凄直接踹门而入,腰间的铃铛和玉瓶铛铛作响。
清凉的晚风吹来,夜色中笼罩着一层黑雾,清月也被薄云遮蔽。
耳边是女人一道道凄惨刺耳的尖声厉叫,撕心裂肺中夹杂着呼喊。
宋弋清那一声声‘师兄’也不知是在唤谁,叫声乱作一团,一会儿书祈珒,一会儿又是书析伝,以及那近乎祈祷的师父也划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