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难眠
宋婉清又要忙着料理答谢宴,又要接待提前来拜府的宾客,一直忙到了傍晚才闲下来。
沈肆知道宋婉清空了才到了烟渺阁,门口念柳对他并没什么好脸色,林惊影如此放肆还不都是被沈肆惯的。
“见过长公子,长公子可用饭了没,不如同大娘子一起用吧?”念梅怕念柳坏事,知道沈肆来了急忙迎上来,把一脸不服气的念柳挡在身后。
沈肆点头,便有小丫鬟又添置了一副碗筷上来。
宋婉清给他盛了一碗笋汤,有些惊讶沈肆会来,但她一贯少言,并没有多问:“这汤鲜美,夫君尝尝。”
沈肆接了那汤放下,却没去尝,他屏退屋里的女使丫鬟,这才开了口:“昨日的事我听说了,是惊影做的不是,我替她向你致歉。”
宋婉清细细打量着他,沈肆这几日许是烦心事太多,整个人反倒比刚回来时更憔悴了些,“夫君瘦了。”
宋婉清温声道:“即便是公务繁忙也要注意身子。”
沈肆心下动容,轻轻点了点头。
他这几日的确是焦头烂额,事多食少,自然消瘦。
宋氏女和婉贤惠,只是可惜他同宋婉清无缘。
若是林惊影能如宋婉清一般知礼数,懂进退,他也不会如此忧心了。
沈肆尝了口那笋汤,燥苦的许久的舌尖因着笋汤有了些滋味,他有了食欲,这一顿饭用的津津有味。
松鹤堂里老太太听说沈肆去了烟渺阁,便差柳嬷嬷送了壶酒到烟渺阁来。
柳嬷嬷笑道:“老太太新得了这好酒,不舍得给旁人,只让奴婢给长公子和大娘子送来,两位可别辜负了老太太的心意。”
柳嬷嬷一再强调要她们喝这酒,宋婉清闻言,当即就要给自己斟上一杯酒,沈肆抬手拦下她,转头对柳嬷嬷道:“嬷嬷去回祖母,我们必定不负祖母美意。”
柳嬷嬷笑着退了出去,沈肆把那酒拿到自己面前,多年风霜,沈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俊朗无知的少年,他侧着脸,面上逐渐爬上一抹红晕:“这酒喝不得。”
宋婉清不解的望着他,又看向那白瓷的酒壶,忽然懂了什么,一下子烧的满脸通红。
两人就这样闹了个大红脸,面对面坐着,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宋婉清结巴道:“那那怎么办?”
沈肆命人进来把桌上的饭撤了,自己坐到了一旁的圆凳上:“我今晚在烟渺阁安置。”
萧承宴才回到府中,常安就把老太太送酒的事告知了萧承宴。
萧承宴蹙眉,咬牙问:“他们喝了?”
常安不敢去看萧承宴的脸,他怎么知道那酒喝没喝,只能如是道:“今夜长公子在烟渺阁安置。”
萧承宴听了,什么也没说,大步往行止斋去。
烟渺阁里,宋婉清揪着衣角坐在榻上,沈肆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书,她想了想,还是道:“时候不早了,夫君要安置吗?”
沈肆眸光半落,亦是十分紧张。
良久,他应了一声:“安置吧。”
念梅进来灭了灯,房内骤然暗了下来,宋婉清有些不适,心口突突直跳,卷着被子把自己缩到最里侧。
身侧床榻忽然往下陷了半寸,她知道是沈肆上了床,于是愈发紧张。
好在沈肆只是规矩的躺着,并没有做什么。
沈肆望着眼前的轻纱床帐,一颗心忽然躁动的厉害,他想,今夜自己恐怕难以安眠。
夜色寂静,外头呼啸的风声吹得人心浮动不止,今夜难眠的不止沈肆一人,常安来报说烟渺阁熄了灯,萧承宴再也坐不住,他叫常吉备马,起身出了行止斋。
候府门前常吉牵着马问萧承宴:“夜深了,主子要去哪里?”
萧承宴翻身上马,“回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里,负责照应丹阳起居的碧荷女官没想到萧承宴会突然回来,她迎上前:“长公主才用过药,已然睡下了。”
萧承宴嗯了一声,“我只是回来看看。”
碧荷把一盏小烛灯送到萧承宴面前,:“殿里没点烛火,公子先用这盏灯吧。”
萧承宴没接:“不必了,免得扰了阿娘。”
他推门进去,殿内的确黑的厉害,穿过层层的帷幔,萧承宴走到了丹阳的床边。
丹阳沉沉睡着,姣好的容颜哪怕在沉沉的夜色里,也能看出她年轻时必定容色倾城,丹阳眉头轻轻蹙了下,从唇角溢出一声呢喃,萧承宴附耳过去细细听了,是她在唤:“淮安。”
心口忽然一窒,像是被谁狠狠攥住似的,萧承宴颓丧的在床边坐下,一双眼在夜里隐隐泛着光。
“阿娘。”他轻声唤。
殿内轻纱幔帐被风吹动,擦着床帷飘过,萧承宴泄了气,又低低的唤了一声:“阿娘”
翌日下朝,萧承宴被沈肆拦住。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