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最后一面
梁帝寝宫之内,萧承宴端坐在白玉棋盘前,殿中并没有旁人,他便一人对弈,棋盘上黑白两子厮杀焦灼,难分胜负。
他手捻着一枚白子,心思却不在棋盘之上,从梁帝命人将他带来着寝宫之时,萧承宴就隐隐才到这一切怕都是梁帝的算计。
他明知萧睿楷意图谋逆,却按而不发,让自己在今日上朝之时提起,却又不叫他说全,只提点萧睿楷一声,叫他知道这事已经走漏了风声。
萧承宴想,今日萧睿楷在朝堂上针对自己的状告,恐怕也是梁帝刻意透露消息给萧睿楷的,梁帝不喜宋婉清,他和宋婉清之间的事怕是早传进了梁帝耳中,他叫自己上朝,无非是为了借萧睿楷之手将此事公之于众,揭下二人最后这层遮羞布,以此逼迫他同宋婉清见过关系撇清。
可自己偏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此事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怕是梁帝此刻气的要命。
萧承宴预料的不错,梁帝此刻的确是馒头满脸的官司,他一进殿里就将顺手拿起长案几上摆着的瓷瓶冲萧承宴摔过去,瓷瓶落在萧承宴脚边,碎瓷片子炸了一地,萧承宴恍然未觉,自顾自的将白子落下。
他像是在看见梁帝似的,慢悠悠的起身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你今日是要做什么?”梁帝揪着萧承宴的衣领,他年纪虽然大了,身形也不如年轻时挺拔,可如今动起怒来也是十分骇人的,只是下一次并不惧怕梁帝的气势,而是淡淡抬眼望了回去。
梁帝松开手,对着萧承宴有些无奈,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萧承宴少言冷僻、倔犟执拗,从前梁帝都不觉得有什么,可现下看着这个孙儿,梁帝第一次觉得焦头烂额。
他幽幽叹了口气,一室寂静里,梁帝的声音显得有些空寂,他想着丹阳的模样,混浊的眼有些发热:“宴儿,我到现在才知道你母亲为何执意要你姓萧”
宋老太太要对宋婉清动家法,何秀华极力拦着不肯,在前厅里恼了好一通,最后还是何秀华摔了茶盏将人护住才作罢:“婉清是我的女儿,若是母亲执意要动婉清,就先将我打死算了!”
她言辞决绝,何秀华是贵妃娘娘胞妹,宋老太太就算是有三个胆子也不敢动她,宋老太太到底是长辈,抹不开面子,干脆装作晕厥昏死过去,宋琰不知自己母亲是装晕,急得一头一脸的汗,对着何秀华就嚷了起来:“大嫂嫂!惯子如杀子啊!她迟早会害了整个宋家的!”
何秀华才不理会这些,带着宋婉清回了自己院子里,只剩下吴氏和宋婉湘面面相觑,吴氏恨得牙都痒痒,尤其是听宋婉湘细细讲了今日朝堂的事以后,吴氏道:“这宋婉清也是好命,竟然让六公子这样护着她,也不知是给六公子下了什么迷魂汤药,若是这萧承宴倾心之人是你妹妹该多好”
宋婉澄的那门亲事并不显赫,这是吴氏的心结,因为伯府败落,夫君又不争气,两个女儿都是低价,吴氏为此急得白发都生了好些,她只恨自己当初没趁着宋婉清年幼 ,将宋婉清给活活掐死,也省却了如今这么多事端。
“母亲总是说这些没用的!”宋婉湘哼了一声:“母亲还想这些呢,与其想这些还不如想想怎么将宋婉清给除掉!否则连累了我和澄儿该怎么办?”
吴氏能有什么办法,她不过深宅以妇人罢了,连老太太都无能为力动不了宋婉清,她能怎么办?
吴氏干脆破罐子破摔了:“还能怎么办,长房跟二房分了家,这就是两家人,旁人骂咱们家时跟着骂两句宋婉清,撇清关系就算了。”
宋婉湘原本想着让吴氏出出主意,谁料吴氏竟然这么说,宋婉湘顿时急了,开始口不择言起来:“母亲是糊涂了吧,你这是要逼死我和妹妹吗?”
“我如何逼你了?”吴氏回过头,宋婉湘这些时候时常问娘家要钱,吴氏手底下本来就没多少钱,宋婉湘这样毫无节制的同自己要钱补贴夫家,吴氏也实在是烦了,“你在你夫家花钱大手大脚,可想过你母亲我日子过得艰难,我处处为你们着想,你们谁想过我?”
宋婉湘不知吴氏心里存着这么多委屈,她一愣,听着吴氏继续道着自己委屈,吴氏要操持偌大的后宅,又要防着宋琰后院那些莺莺燕燕妾室通房,还要为夫君儿子打点,处处都要用银子,她哪里掏的出来,还不是处处为难?
宋婉湘从来不知道这些,听的脸一阵通红,她愣了愣,最后觉得羞愧先行离开了。
出了东平伯府的门,宋婉湘眼前还是自己母亲吴氏垂泪的模样,她心有不忍,于是更加记恨起宋婉清来,若是自己当初嫁进侯府里,此刻定然将大娘子的位置坐的稳稳的,也能帮扶娘家,可是宋婉清占着这么好的位置不要,偏要闹出这样的消息来连累宋家蒙羞
宋婉湘想着,恨不得将宋婉清给打上一顿,想着好好报复宋婉清一顿,宋婉湘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个绝佳的好点子。
宋婉清被何秀华给关了起来,何秀华不许宋婉清再去长公主府,她要将宋婉清从这件事里给摘出来,她是不许宋婉清再跟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