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糊的身子,铁打的脑子
陷在里面出不来了!”
余老二的笑和深渊铁砂一样,倏然凝固了。
倒是鹤掌门眉目舒展,白须同白眉一道抖动着哈哈笑出了声。
“哈哈,这小丫头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你想给她上第一堂课‘姜还是老的辣’,却没想到她能给你上一堂课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怎么有意思了?头一次见这么苟的弟子,第一次授课竟难成这样!”
余老二无奈极了,摇头:“这些初出茅庐的新生炼魂师往往太嫩太天真,我们第一堂课一定得使其狠狠受挫,让他们清楚明白魂界有多危险残酷才行!不然真到了离开宗门那日,和魂兽对上就是送死……”
“照你的说法,这不是很好吗?”
鹤掌门却是笑容不减。
他温和道:“哪怕知道是在宗门内授课,她也没有卸下防备轻信任何人,而在规则内不断利用手上各种会被寻常人忽视的资源,应对一切可能出现的危险——
老二啊,这不正是我们想看到的成果吗?”
余老二听得愣怔,他的表情变得有些许复杂。
“掌门说的是,确实,若当年他们能和这小家伙一样狡猾,又怎么会……”
提到某些往事时,余老二看到鹤掌门的笑容骤然收敛,平素总是温和含笑的面庞也露出浓重的憾色。
他自知失言,后知后觉噤声,又别过脸沉默了好久。
最后一声不吭起身。
“那丫头人小鬼大,封师妹玩不过她,我得亲自去一趟。”
“带上伤药。”鹤掌门抛出一个小玉瓶,温和叮嘱 :“莫要真伤到那两个孩子了。”
……
常酒昏昏沉沉醒过来了。
她脑子还有些昏沉,只依稀记得自己是被封檐青一脚踢晕的。
不过奇怪的是脖子倒没想象中那么疼,反而凉飕飕的,被风一吹就更是清凉……
等等,风为什么这么大?
常酒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她睁开眼,就看到下方是一片随风翻腾的翠绿竹海,狭长漂亮的竹叶深深浅浅连成海浪。
风一吹,成千上万的竹子就和常酒一起随风飘摇——
为什么她也在跟着一起摇啊!
“喵……”
常酒转过头,就看到常阿猫被绑住了两只前爪,也跟着自己摇晃的节奏随风飞舞。
它似乎还想挣扎,然而无能为力,只能在狂风中夹紧尾巴。
这时,后方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招呼。
“常酒……你也醒啦?”
常酒想要转身,却发现此刻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她只能慢慢地拿脚摸索着攀住身后的竹子,然后摇晃着身体转向。
费了好大劲儿后,她总算看到陆拾了。
现在陆拾不可谓不惨。
他原本清秀漂亮得像个女孩似的脸肿了一大圈,整个人更是被反绑了双手,无助地被吊在一根极高的竹子最顶端。
竹子韧性强,可是尖端也着实不坚硬,风一吹,陆拾就跟着竹子随风飘摇。
常酒还没来得及和他打招呼,迎面就是一阵风刮来。
“嗷嗷嗷!”
她眼睁睁的看着陆拾发出一声凄惨的怪叫,然后整个人化身旋转的流星,以这根竹子为圆心,开始进行不规则的高速公转及自转运动……
“……”
常酒根本没空同情好友。
因为她现在的遭遇和陆拾一模一样!
终于,在常酒的脑花被摇匀之前,这阵风才缓缓停下,也让两个被捆了双手的人面对面了。
“……”
“……”
脸色惨白的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眼中都失去了光。
“陆拾,帮我看看常阿猫甩飞出去没?”
“它还被吊得好好的,就在你背后的竹子上。”陆拾同样半死不活地问:你帮我找找看陆小蚁,在我边上吗?”
常酒努力瞪大了双眼,终于寻找到了。
“挺好的……好像被浆糊粘在竹子顶上了,应该还没飞下去。”
“我们好像逃不掉。”
“别急,我先把常阿猫收起来再放出来,让它帮忙把我们的绳子弄开……”
常酒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下方竹林传来响亮的声音——
“这三个月修行期间,你要是敢把本命魂物收回去一次,后面的修行可就别想再放出来了。”
常酒努力低头往下看去,透过密集的竹叶缝隙,总算看到了声音的根源。
余老二躺在一张竹编躺椅上,手背在脑袋下面,姿态悠哉怡然。
“余长老,你怎么把我们绑了?”
陆拾高声道:“我刚刚受了重伤,需要赶紧躺下来静养,不然